信阳王高长信转身,似笑非笑的说道:“若是换了另外一个人这般,怕是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了。”
北宸良没有理会信阳王高长信这真假不知的玩笑话,冷声说道:“第二件事完成了,第三件事是什么。”
北宸良所说的第二件事,已经不是高长信让北宸良去追查的杀死邢玉虎和班武的那个人的事情。
事实上,那件事情就像是一段无头公案一般石沉大海了,北宸良现在所说的第二件事,是指去南疆替高长信杀一个人,现在那人已经死了,就代表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现在距离他从信阳王高长信手里取得那份世上仅有一份的药便只差了一件事了,这便是北宸良此行的目的所在。
“果然,本君就知道只要你一出手,没有办不成的事情。”高长信说着,从栏杆边回走,高长信走到黄花梨大理石大案后,伸手拿出笔筒边上笔架上挂着的一只狼毫,提笔写了几个字之后,一边递给北宸良,一边说道:“这上面之人,便是你最后要杀之人的名字。”
北宸良伸手接过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一个名字——于小天。
若是换了一个平常人,肯定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但北宸良知道于小天。
于小天是在几年前西蜀派到北齐来的藏锋阁的四大旗主中的一人,这些年来通过极其隐秘的方式传递了许多情报回西蜀。
虽然这种事情无论是大唐的谍子还是西楚的谍子都做,但是唯独这个叫于小天的不仅成为了北齐朝堂眼中眼中钉,同时也成为了信阳王高长信的肉中刺。
关键是,这么多年了,双方都没有找到关于于小天的线索的任何蛛丝马迹,就好像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北宸良看了一眼那个名字,没有异议。
既然高长信敢叫他去杀这个于小天,就说明这个于小天肯定存在,而且现在是生活在北齐的。
“好。”
话音刚落,北宸良便直接转身纵身一跃跳出了围栏,再看,已是无人,徒留清风徐徐。
而王府这边密谋着要除掉的藏锋阁在北齐的唯一旗主于小天正优哉游哉的在那小镇的小酒馆里哼着小曲儿,面前的桌上摆着一小壶酒,酒的旁边还有一碟花生米。
“功~德在城阙没,千秋~业~飨~山河。浩荡泻——千里,开创天地阔,晚风霞光,粼粼金波,把~千古英雄~传说,故乡一条河,少年回忆多,一叶船两行脚印。浪花一朵朵呀一朵朵~,满地花满天歌,家乡美童趣乐......”
突然,于小天好像想起了一件事情,一晃一晃的二郎腿停了下来,想了一会儿后就又有一搭没一搭的晃了起来,继续哼着他的小曲儿。
......
西楚蜀山的麒麟峰上,吴漾再次做起了那个重复了许久的梦。
梦里的他,凌乱有致的墨色发丝散在耳际,脸庞轮廓刀削般棱角分明,面若南明温玉清润,眉似三月柳絮柔和。
眸子乌黑而深邃,瘦削而略显高挑的身材衬上那墨色唐装,整个人看着倒不像是一个现代人,而是是个古风韵味的翩翩公子。
其实说那身唐装是黑色的也不尽然,因为唐装上不仅仅只有一种颜色,衣服上海绣着一条活灵活现的白虎与些许云纹。
银白sè • sè的纹路使得这只白虎愈加生动,虎头由身后延伸至胸口心脏之处,一双虎眸淡漠而深邃,似乎能瞬间洞察所有人的秘密。
在他的身边,依旧有一位好看的姑娘。
这次的梦里,她那玉颜上点着清雅的梅花妆,原本便楚楚动人的脸蛋上褪怯了些许的俏皮的青涩稚气,增添出了几分勾魂夺魄的妩媚,若是原本像一位天上的仙子般风姿卓越,现却便如一位误落凡尘的仙子,染上了人间的两分烟火气,让他在不经意之间便失去了心神。
但最另人难忘的却是那一双望眼欲穿的秋水眸子。
吴漾只记得,他好像很在乎这个女子。
对了,还有一个孩子,这孩子知书达理,就是不像其他同龄孩子一般喜欢走街串巷的玩耍,反而爱独处,拿一本古书便可一坐一整天。
这样好吗?
好也不好,若是他再大一点,这样便是好的,但对于他这样的年岁,应该天真无邪一点,心头萦绕的,应该是草长莺飞与杨柳依依,而非这些与其年龄不大相符的书卷气,显出蹩脚的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