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岩不怒反笑:“黛石!你有没有人性?我公公和夫君尸骨未寒,你便报德以怨!我知道你那个靠山,给了你许多好处。他害我公公,杀我夫君,凶残成性,你居然奉若神明!”
黛石不以为然:“黛岩,咱们是一家人,你这般骂我,当真解气?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别看人家现在锒铛入狱,凭他实力,早晚会东山再起!只要跟对人,我绝不会一辈子做这池中物。算了,你一介女流,见识短浅,和你多说无益。事到如今,你唯一出路,就是好生谋算,守住殷府,莫让势利小人乘虚而入。”
黛岩不怒反笑:“黛石,谁是势利小人?你难道毫无自知之明?”
兄妹二人争吵不休,丘山只是埋头做事,低头不语。他认认真真布置好殷离父子灵柩、牌位、祭品,恭恭敬敬叩拜一回,便默然走出房
去。
青荷怀抱崖生,急跃房中,见了此情此景,登时心知肚明,更是心中一凉,急忙奔上前去,先见过黛岩,递上崖生:“嫂子!驸马亲自出手,救回崖生!如今母子团聚,嫂子高不高兴?”
黛岩正气的热血翻涌,万万没有料到,悲愤与幸福相伴相生。急忙颤抖着双手,接过崖生,看着卓幕和青荷,泪如雨下,说不出一句话。
倒是黛石,眼疾手快,百般伶俐。眼见卓幕大驾光临,当真是又惊又喜,瞬间摈弃丑恶嘴脸,恢复英雄本色。摧眉折腰,卑躬屈膝,斜肩谄媚,迎刃而上。
哪料到,卓幕更是眼明目亮,对他的人品嫌恶至极,一声轻哼,根本不加理睬。
卓幕看向黛岩,却是真心诚意,极尽安抚,又毕恭毕敬走上前去,祭拜殷离。
但听他低声饮泣;“蜀东遗英烈,殷氏留清名。高山遇流水,悲歌谢知音。曾率八千甲,常驱十万兵。蜀东终命处,凭吊更伤情。修短故天年,高志雅量英。我实剜心痛,心底意难平。君若天有灵,闻我肠断声!”
青荷顾不上聆听吊咽,也不及安抚黛岩,只是飞身急追丘山。奔至院中,一眼看到弄玉一边安置双獒,一边指挥下人:“宫中传言,君上将会亲来祭奠,速速打扫庭院,安顿灵堂,万万不可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