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他干啥?怕他吃人呐!”
彭老太冲着厨房没好气地嚷了一声,转回目光,往季樱脸上张了张,思索着道:“真要论起来,实则也没什么好讲的。我们这月洞城,拢共才几十户人家,村里也没个脚店客栈啥的,天气又不好,若不是紧挨着官道,只怕一年四季连个鬼影都难得来一个。就因为离官道近,这南来北往的客商、行人若赶巧傍晚时分到了此地,便唯有在我们村里住下来,村里人也能借此挣点钱。”
她这才刚开了个头,陆星垂和阿修打外边儿进来了。
风刮了一夜,这二人一大早便起身去看马车的情形,重新归置收拾行李。入得屋来,迎面就见季樱同彭老妪说话,原还打算去洗把脸的,这会子也不急了,便都在季樱身后站了下来。
桌边俩人谁也没搭理他们,彭老妪只管絮絮叨叨地接着往下说:“我说的那个姑娘啊,便是入了夜才到村里来的,也没去瞧别人家的门,头一户,就找到了我家,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彼时瞧着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年纪,衣裳穿得也挺好,身边却连个跟着的人都没有,大冷天,那模样一望而知是挨了两三日的饿了,她竟也不上心似的,还笑呐!”
“那照这么说,倒还真挺像三小姐啊!”
阿修便在旁接口,笑着道:“只要不是火烧眉毛的事,她就笑得出!”
话音未落,被季樱瞪了一眼,忙摆手:“不说了,再不说了。”
“那姑娘身上没钱,要不又怎至于挨饿?”
彭老太摇摇头:“原我说,既那样窘迫,跟着我们两个老东西吃两顿也就罢了,谁在外还没个困难的时候?也不必提什么钱不钱的事儿了。那姑娘却是不依,好说歹说的,非要将这个留给我俩,说是能换钱的。”
她手指在那瓢虫胸针旁点了两点,偏过头去看了看阿修:“有句话,这小子可说对了。我之所以觉得这孩子同多年前那姑娘有几成相似,不仅仅是因为相貌。这孩子啊,就连神态、动作都和那姑娘像了个十足!若非如此,都这老些年了,我又哪儿想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