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开口,那边厢季樱已是对她摆了摆手:“劳你帮我打听一下,我爹给我安排的沐房是哪间,过会子我自己过去就成。那边既然有人照应,若缺什么要什么,我自个儿同她说就行。”
“是。”
女伙计本也有些犯怵,生怕没照顾好她们再出岔子,听季樱如此说,忙不迭地答应了,快步去了第三重院落,只须臾又飞快地返回,行至季樱身边:“是第三排左二那一件,一应用物已是备在房中了,伺候的人就在外面候着,您若有吩咐,只管唤她就行。”
季樱点头应下,将她打发了,这才拉着嘉宁公主继续往里走:“您也瞧见了,我爹在外头呢,我若再到处乱跑,只怕立马就得给赶出去。您若是想去旁处玩请自便,我就不陪……”
“做什么,你想甩开我?”
嘉宁公主神色一敛:“我正觉得没趣儿呢,你可别想丢下我——不能出去是吧?你爹不是给你安排了沐房吗,我们就去那里。”
说着也不管季樱答不答应,拉着她手腕,急吼吼地穿过游廊,入了第三重院落,东转西转地找了半天,在一间沐房前的台阶下停了下来:“第三排左二,是这里吧?”
季樱:……
她原想,这位同她并不十分相熟,这会子之所以拽着她不放,多半也只是一时兴起罢了。这嘉宁公主脚上还穿着屐鞋,明摆着刚从池子里出来,眼下当是没兴趣再进去,自然也就会独个儿去别处玩。
可她好像低估了这位认死理儿的程度。当初仅仅因为一幅画,便不管不顾地从京城追到榕州,这会子又怎会轻易放过她?
旁侧已是有另个女伙计迎了上来,笑吟吟的:“是季小姐吧?房间是季二爷一早就吩咐给您备下的,请您稍候。”
说着话,便上前把门打开了。
季樱人高些,站在那台阶下往屋里瞧了瞧,却见里头是个约莫可容纳三五人的花型池子,此时还并未蓄水。那女伙计走进去,先将养身的药汤兑进池子,然后打开池壁的阀门,热水伴着腾腾的雾气登时涌进池中,待得水蓄到大半满,复又关上阀门,最后往池中撒了一小筐玫瑰花瓣,退了出来。
“已是准备停当了,请季小姐和你的朋友进去吧。”
女伙计含笑道:“天气冷,今日为女宾们准备的皆是可暖身驱寒的药浴,虽是加了花瓣,却多少还是有些药味。还好都是些温补的药材,气息还算清淡,还请担待些,若有需要,随时唤我。”
说罢,便往门边一站。
听她这话,应当并不认得嘉宁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