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明瞥一眼桥上,果见人群挨挨挤挤,牛马农具打堆,多时走不动几步,不禁忧心忡忡。
思忖片刻,他忽而急中生智道:“就不管那些牛马农具了,统统都扔到江里去,好叫百姓们尽早过江。”
果是好办法哩!
赵海急忙吩咐下去,从南岸喊话直喊到北岸去了。
众百姓听说塔提人攻破了浮云关、天黑之前就到,一个个为了活命,纷纷抛弃了累赘之物,桥道上即刻疏通了许多,但因为牛马驴骡都是庞然大物,且会尥蹶子,众人一时都不敢动手,所以行动依旧迟缓。
赵海觑见此景,心焦情急,不经意间觑见交信傻乎乎地站在眼前,不由眼睛一亮道:“交信!镇爷叫你做件事,可成?”
“只要娘能过桥,镇爷叫干啥都行。”交信道。
“好!你快把你娘送过桥去,然后回头把那些牛马驴骡都扔到江里去。”赵海深知交信蛮力惊人,且为人憨厚,因此想到此法。
“行!听镇爷的。”交信高兴得屁颠屁颠,背着老娘,迈大步上桥而去。
不多时,交信挤挤攘攘来到北岸桥侧,寻个空处,先放下了淘金盘,又将米袋包裹放下,然后小心翼翼地卸下藤条筐,揭开搭在上头的粗布,抱起精瘦瘦的老娘依靠米袋坐稳了,复把包裹让她抱定,大声道:“娘,你坐稳了,孩儿有点事,去去就来。”
老妪目昏耳聩,瘪瘪嘴道:“信儿啊,你到哪里去啊,要让娘一个人呆在这里?”
“镇爷叫我去把那些牛马驴骡都扔到江里去,好叫邻居们过桥。”交信大声道。
“哦……这是好事,要听镇爷的话啊,娘在这里等你,快去快回,可别叫娘等久了啊。”老妪嘱咐道。
“诶!那孩儿去了噢。”交信直起身,幼犊恋母般地瞥了老娘一眼,转身上了铁索桥。
这交信生来奇怪,就是喝口凉水也能长出一身肥膘来,年纪不过三十出头,却长得巨灵神也似,那浑身蛮力更是惊人咂舌。
但见他走上桥来,摇摇晃晃地揪住一头毛驴,发生呼,就举过头顶,扔到江里去了。
却也是怪事哩,那些牛马驴骡见着交信都瘟怂服帖,被一阵抓腿揪鬃的乱扔乱甩,全都落入湍流之中,不叫一个时辰,复到了南岸。
交信拍拍手,对赵海道:“镇爷,事都做好了,我过桥去了噢。”
“你不要走,等大家都过了桥,你就再把这桥给拆掉。”金明知道交信神力过人,便准备留下他拆桥拒敌。
“我……我还要照顾我娘去呢。”显然交信不愿听金明的话。
“金将军叫你拆桥就拆桥,你娘在桥那边丢不了。”赵海道。
“哦,这样啊?我娘叫我听镇爷的话,那我就暂时不过去了。”交信却听赵海的话哩。
老实地应了一声后,交信情不自禁地踮起脚尖往北岸眺望,却只见人流如潮,人头攒动,哪里还能瞥见自己的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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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黯淡下来,四周昏暗,模糊一片。
加之铁索桥颇窄而且人流拥挤,因此百姓们过桥的速度越来越迟缓,尚有七八百人不曾渡过铁索桥。
赵海甚是焦虑,正吩咐众人准备火把时,猛然间大地就开始一阵阵地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