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熙吃了这一吓唬,昏了过去,直至傍晚才悠然醒来,但想起夜离挖婴儿的心脏生吃,浑身不寒而栗,虚汗淋淋,夜离在子熙心中最后一席地位也轰然坍塌了。
见子熙醒来,几个宫女都嘘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宫女欣九整来一小碗糯米粥喂食,子熙只啜了几小口儿,便推开去,食之不下。
如此连续过了两日,子熙依旧打不起精神,整日心思恹然,萎靡不振。及至第三日卯时,忽报宰辅朵颐入惠宁宫来,宣她接诏。
子熙闻报,慌起床整装,一身缟素,领众宫女出宫跪地接诏。
只见朵颐展开诏书,高声宣读道:“奉天承运,伯陀诏曰:兹有前朝(贵)熙夫人,自守孝制以来,昼夜为大行先尊伯陀焚香颂经,祁祷亡魂安康,以致神消形瘦,百思成哀,斯诚足以感动文圣武祖,令万民敬效。自即日起,赦免守孝之期,勿令见忧。特哀斯志,颁此赦诏。”
朵颐宣读罢,又道:“熙夫人,请接圣旨吧。”
“未亡人子熙接旨。”子熙抬纤臂,接过诏书。
朵颐不失时机献媚道:“熙夫人如今守孝期满,来日富贵不可限量,日后还望夫人多多提携啊。”
“未亡人哪里还有什么富贵可言,既然伯陀赦免了我守孝之期,还请朵大人在伯陀面前多美言几句,替未亡人请一道诏书,恩准我早日离开天都圣宫,返回斯图城,以了此残生。”
“熙夫人怎么会说出此话?”朵颐惊讶道,“现如今熙夫人可是集千万恩宠于一身啊,伯陀正要将那新建的黄金台、亲手赐送于熙夫人,熙夫人怎么可以说出离开天都圣宫的话来?”
“朵大人:未亡人近日身体不适,不能陪朵大人叙话,还请见谅。”子熙见言语不谐,不愿多谈,遂吩咐道,“欣九,替我送送朵大人。”
“不必相送,老臣告退。”朵颐见子熙下了逐客令,讪然无趣,略行一礼,灰头土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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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颐返回温玉宫复旨,将宣诏之事一五一十地禀奏给了夜离。
夜离仔细询问了子熙的近况,当听说子熙身体抱恙时,十分着急,便要亲去惠宁宫探望,抬腿急走了几步,忽又硬生生的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