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夫人喜欢怀熙的爽朗,觉得正好,和长子过于沉稳的性子正是相配。
怀熙邈远的神色里皆是欢愉,嘴角的明媚之色宛若她裙摆上的大朵玫瑰在阳光下逶迤出了一副瑰丽画卷,“父亲母亲虽有心扎根京中,却并不想这么着急与如此豪门攀上关系。总叫人以为是卖女求荣。可我不介意,我想与他在一处。”
眉目间有薄薄的绯色,好像凝在夏日清晨的云霞在她细巧的眉心,依依不肯褪去:“哪怕是继室、我不介意。”
繁漪为她高兴:“洪大公子的前头夫人没有孩子留下,是不是继室其实也没有差别。多少女子不过是嫁了个陌生人,操持家务,教养孩子,千篇一律的过着,浑浑噩噩又忙忙碌碌了一生。你如今能嫁得自己欢喜的郎君,便是最大的福气了。”
怀熙的眼中是晶亮灿灿的影儿:“不奢望能如华阳公主一般专宠如斯,可我愿意为之努力。必不让自己的人生寡淡的无波无澜。”
繁漪看着怀熙眼中的柔情好似江南春水一般,似有一根看不见的线牵引着她的神思,而线的那一端,大抵就在那位郎君的手中。
沉水香的轻烟袅娜在她的身侧,静谧的浓情似蒹葭与白霜的碰撞,所谓伊人,正含羞静待良人到来。
繁漪被烫伤之事只是堂会上的小插曲,都是要体面的人家,倒也没有人去追问姚氏缘何女儿的身上会有那样的淤伤,只是大抵也是免不了被人在背后说一嘴闲话的了。
嫡母与贵妾所生女之间到底有没有母女之情,都是高门大户的人精,如何会不知道内里,原不过是大多嫡母只是忌惮些庶子,对庶女都不屑去刻薄罢了。
至于小丫头的伤是姐妹间的打闹,还是姚氏刻薄之举,便是由得旁人在一刹那所得的“骨架”上尽情添上血肉了。
冬日的夜幕总是早早就拉破了天际的最后一缕清辉,早早席卷在天幕之上,碎碎如钻的星子闪烁着灿灿华光伴在明月之畔,映着满府的灯火明亮,人也好似走在银河之中。
风吹过,有翠竹婆娑似雨水千万点挥洒,轻灵悦耳。
这样好的夜景,让繁漪想起做鬼时曾有一回在琰华沐浴时,她坐在屋顶看月亮,打蚊子的时候手下力道过猛了些,一拳把屋顶的瓦砾打穿了,然后看了一出养眼的美男出浴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