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节节败退,什么都摆在了明面上,岂不是叫人一眼看穿的见招拆招了。
有些话含在嘴里说一半吐一半,留了余音才是最有威慑力的。
眼见琰华是打定了主意不肯走了,便转了目光看向一旁垂首不语的繁漪道:“听云歌说姐儿与兄长们感情是极好的。”
繁漪看着袖口上的葡萄缠枝花纹,承接阳光的果子耀起的一点光华是用米珠做了点缀的,指腹轻轻磨砂,是温润的触感。
“是啊,原以为血脉至亲是可以依靠的,到头来却是表兄来为我依仗,亲不亲厚的,见人见心罢了。”长吁如叹于夏日里竟有了几分深秋的萧索,“倒是听白先生说大哥哥得中是十拿九稳的事。可惜了……”
随着朝阳高升有着阔阔迷迷之意,热浪似乎忘却了它正迎接秋日的脚步,旋转舞弄着火色的芳菲舞裙,一浪又一浪的扑进屋内,快速的融化了景泰蓝宽口大釭之内的冰雕。
滴答!滴答!
晶莹沁骨的水滴划过半透明的冰山缓缓低落在山脚下的水流里,在这样枯寂的氛围里,恰似一石激起千层浪,兜头湃的人一身狼狈。
仿若刺骨的水从头骨的缝隙里无遮无拦地钻入,镇着每一根神经,彻骨的寒凉,一听牵扯了两个外孙,姚柳氏再也坐不住的跳了起来,怒道:“你想干什么!”
繁漪轻轻一晒,颇有得趣而玩味之意:“您这话我倒是听不懂了,今日是你们寻上门来的,做什么一副我杀了你母亲的嘴脸?”轻轻一侧身,往琰华处靠了靠,神色间是浅浅的悲哀与楚楚的后怕,“如此凶悍无礼,真叫人害怕。”
琰华睇了她一眼,嘴角压住了一抹好笑的弧度,觉得自己进门前的担忧皆是多余。
难怪叔父和楚家竟无一人来助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