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执着团扇轻轻扇了两下,白玉的扇柄原是久握也不生热的,这会子掌心却生了汗:“若是没点儿算计的本事,哪里敢去挣那位置。姜元赫是前车之鉴,他能留着性命没给慕繁漪陪葬,是因为当初琰哥儿要回来,他要给他母亲挣祠堂里的一席之地。若是再有一个,还一败涂地落到琰哥儿夫妇手里,就不知是什么下场了。”
闵氏清冷道:“成王败寇,输了,便是死也没什么值得可怜的。只是按您说的,繁漪是个厉害的,怎么这一回竟不是自己暗里去查了,而是闹起来,大张旗鼓的让咱们去查?”
不知何时,闵氏嘴里的“大嫂”已经变成了“繁漪”。
二夫人看着掌心,“川”纹里的汗水在炎炎光线下有银色的碎光浮漾:“人赃并获的本事他们还是有的。如今闹开了叫查,不计最后查到谁的身上,咱们同对方的梁子便结下了。可若咱们有心放对方一码。”她嗤的一笑,“自有他的后招等着咱们。他就是逼着咱们二房同他一条阵线去了。”
闵氏拿了帕子一把抹去了婆母掌心的汗水,断然道:“拿了天南星来算计,对方也便是瞧中了母亲手里的中馈之权。若真是拿了咱们当靶子去对付繁漪她们,对上便对上,我也不甘心白当了人家的棋子。”
二夫人看了眼闵氏,缓缓一笑:“真若如此,自然不当那吃亏不反击的人。”团扇在心口点了点,“只是高门大院里的算计从来不简单,到最后到底谁算计了谁,哪个说得清。”
闵氏细细一思忖便道:“母亲的意思是也有可能就是繁漪她们自己下的手?”微一默,“迂回之术,还是为的中馈之权?”
二夫人挥了挥团扇,长吁道:“谁知道呢!早知道当初该早点甩脱了烫手山芋,差一步,如今咱们想独善其身是不能了!”
闵氏摇了摇头,漫声道:“母亲也不能这样想,当初给您中馈权的是太夫人,繁漪是新进门的媳妇,也不是世子夫人,没交给她也是正常。若是咱们贸然提了,还以为咱们明里去支持她们了。左右都是难。如今也好,背后的手这是逼着咱们去选择了。咱们虽不抢那不属于咱们的位置,却也不是好欺负的!”
二夫人叹了叹,道了声“也罢”,问道:“你平日同她说话,可瞧出什么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