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纵云敢对天发誓,自从他慢慢着手任理七城十八县后,就很少再像现在这么暴躁了。
“废话!我要是知道她底细,我直接就上趁手的灵器了,何至于掏了个什么都吞的钧净瓶!”
姜雾脑子一热,提着缎子就要往回冲,却被叶纵云先一步拦下。
“你先说清楚,那东西到底什么来头?我好琢磨琢磨用什么来补补。”
“补什么补,你那瓶子眼看就要成废品了——是我大意了,你三年前用来练手的东西,怎么困得住一个即将化妭的恶灵。”
“什么?你是说——”
近在咫尺之距,姜雾轻而易举看见了叶纵云猛然扩大的瞳仁儿,像一颗圆乎乎的龙眼核。
他手上折扇一合,没再管什么风度不风度的,反手将扇子塞在颈后衣褶。
“怎么会就是’妭’了?”
他又抬眼看着陆归龄,苦笑道:“陆兄,你别这样看我,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我现在也很惊讶。”
叶纵云突兀冒出来这句话,让姜雾立马转身看去,少年早已将长剑插回背上的剑袋,那股青穗安静停摆在香风中。
陆归龄投来的一眼,使得叶纵云连连告饶,他忙不迭说道:
“我只知道我要找的东西在这里出现过,它或许年岁过久,成了害人的精怪,但我怎么也猜不着,它本事这般大,把你们都给忽悠过来了……”
“别别别,人家可没忽悠我们。”姜雾连忙澄清,“您叶少宗主一嘴的轱辘话,论忽悠,谁比得过您呐。”
叶纵云不得不承认,他的记忆一定是出了差错,不然这小妮子怎么净会嘴巴不饶人呢?
陆归龄未多说什么,从乾坤袋里掏出了罗盘,趁着钧净瓶还能再撑一时三刻,他大致推算了一遍此处形势。
随即眉头一皱。
姜雾熟知他多年秉性,当下暗叫不好。果不其然,那人下一秒张口便是俩字。
“快走。”
少年翻袖一挥,手中罗盘便不见身影。
姜雾眼看叶纵云扯着她手臂,一掌利落拍下,冒着红光的符箓瞬间消亡成星光,连带着整个园子,都弥散在熄落的光芒中。
准确一点来说,是他们仨现下遁地十里开外了。
洞府里强压下的尖啸又冒了出来,在脑子里翻江倒海,连带着太阳穴都紧促跳动,姜雾留了神识回识海一看,果不其然,那团黑烟滚滚升腾,仍有不息不止的气势。
她强压下那股不适,抽空瞄了一眼自己被衣袖遮挡的手背,瓷白的肌肤上,伤疤又渐渐显露,正渗出少许青碧色的脓汁。
完犊子。
姜雾脑子里一瞬间就只蹦出了这三个字。
她就不该应叶纵云的叙旧邀约。说是叙旧,结果一晚上都在酗酒。
如若她安安分分待在房里,修行打坐,好不容易用玄机丹药压下去的耶珠藤毒液,也不会复发。
当然,更不会在她宿醉后防御力为零的情况下,就那么莫名其妙的被人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