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加入战局的两人,瞬间扭转了局势。
姜雾提着长刀蓄力一击,黑衣人像是早就有了撤退的心思,刀身顷刻打散了他留下的黑雾,人影再无踪迹。
诛何从浮空滑过一道流光,追逐黑衣人痕迹而去,呼吸间已没了影子,姜雾知晓这是陆归龄动用的寻踪术,她收起长刀,不曾再给这两人投入多余的视线,转身朝叶浣走去。
小姑娘还有些神志恍惚,额上飘落下几许乱发,等她走近了,轻轻用手别在耳后时,叶浣才猛然惊觉她的靠近,抬起的眼眸闪过慌乱。
“师父。”
姜雾有些好笑,虽然她气叶浣又跟谢长宁待在了一处,可并非不是是非不分之人,按往常的态度来看,她家小徒儿应是没有那等乱七八糟的心思,极大可能是那兔崽子又死缠烂打。
虽然对于刚刚那声低喃,姜雾心下疑惑横生,但她并不是一个喜欢把家事敞开给外人说的糊涂蛋。暂且不说陆归龄在这儿,那个看起来来路不明的男人,也是够让人心生警惕。
她放下手,语气见不得有多大波澜,与往常无异。
“走吧,今日也累了,回去歇息。”
叶浣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她朝姜雾点点头,由着自己师父的背影携离去,与那方疗伤的师徒错身而过时,叶浣垂着眼,看清了谢长宁渐渐回转的脸色。
陆归龄正站在他面前,指尖蓄着莹白的光,轻点在谢长宁眉心,他席地而坐,那身白色的道袍裹着雪青色穗子,沾满了尘灰。
有他师尊在,他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大碍了,叶浣如是想,她加紧了步伐,冰蓝色的衣袂翩跹,轻柔滑过少年停在膝上无力的指尖。
谢长宁颤了颤睫毛,连带着指尖也有些颤动,陆归龄加大了力道,声音清冷。
“静心。”
他这一声似乎唤回了一点少年的神智,陆归龄低眼,看着谢长宁逐渐有些红润的面色,触在他眉心的指尖松缓几分,那抹莹莹白光也淡了些许。
也就是这一刹那,指腹莫名有些痒,陆归龄垂下手,广袖如云掩盖,他磋磨了下手指,那股痒意仍未退却,像是一只爬动不停的虫,从指尖传到掌心,再从手臂流连至胸前。
陆归龄侧过身,不动神色按在胸口上,微抬的眼眸正好撞入那道白衣背影。
姜雾走得不算快,甚至还有些慢,海风掀起她的裙摆,缠绵至极的环绕足腕,那双精致的白靴暴露在细沙上。
她凝神听着耳后动静,等叶浣跟上来后,就驻了步子,正欲带着小姑娘飞回住所时,身后传来了不甚熟悉的声音,想来是那位自出现就没说过一句话的陌生男人。
“想必这位就是元君的徒弟了。怎么今日一见,却给在下来了一出’认贼作父’?”
姜雾折身,正好看见那位带着面具的男人收起纸伞,拿在手上,海上的明月高悬,将他白皙的手腕照得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