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的大厅被炸得乱七-八糟,但好在其他的地方没有受到波及。
将跟在他身后的几只领到了小办公室里，时沧水黑着脸坐在椅子上，修长纤细的手指在办公桌上轻轻地点着。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想自己被炸得遍地大坑、连墙都被炸穿了的大厅,时沧水的心就痛到不行。
“你们说的那个污秽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就让你们这么激动！？”
“老板,污秽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东西啊……”
崔玉和胡薇薇对视了一眼,叹口气开始给时沧水科普。
“污秽,是这世间‘恶’的具体显化,虽然不知道它是怎么产生的，但它就像是一种剧毒，一旦沾染，轻则被侵蚀神志丧失意识，重则直接身死道消。”
胡薇薇接过崔玉的话，郑重地说道。
“你们人界因为处于三界的中间,受到污秽的影响也最小,所以很多人界修士可能连污秽的名号都没有听说过。”
“但污秽还是很可怕的，目前三界还没有能处理它的办法,只能将污秽用灵力强行镇压，所以说我们刚才看到那缕污秽的时候，反应才会那么的大。”
“唔,这样吗……”
在听完了两只的解释后,时沧水的眉头微微皱起。
“污秽……”
怎么总感觉,这个东西他以前听说过一样？
而就在时沧水皱眉沉思的时候,冥君也一反嘻嘻哈哈的常态，靠在墙上一脸不解地拧眉深思着。
“所以说，那个小胖子体内的污秽,为什么能被排出来、甚至消散掉了呢？”
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冥君乌黑的眼睛里闪过了一抹幽光。
“先不说别的，就那个小胖子的实力，按理来说在污秽的侵蚀下活不过一刻钟，但他不仅撑住了，甚至还将体内的污秽给排了出来……”
“嘶——”
明白了冥君意思的胡薇薇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也就是说，那小胖子可能掌握了污秽的消除方法？”
“唔，会不会是因为你们说的那个功德金光？”
时沧水兴致勃勃地加入了群聊。
“那个功德金光是个好东西吧？小崔不是说是闪了金光之后污秽消失的吗，我感觉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啊！”
“对吼。”
感觉很有道理的崔玉跟着点了点头。
“功德金光是天道赐下的庇护，估计就是这个……”
“不会的。”
冥君摇了摇头，打断了他们两个的话。
“你们不懂天道，天道是无情的。”
再次听到了“天道无情”这样的话，时沧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天道怎么就无情了，我觉得天道有情的很……”
他的这句话一出，屋里其他三只立刻向他投来了不赞同的目光。
不过碍于他是老板，再加上之前对时沧水“天道小迷弟”的身份已经有所了解，所以此刻的三只并没有出言反驳他。
他们只是略过了这个话题，默默地说回了功德金光的事情。
“功德金光虽说是天道赐下的庇护，但那个庇护是沉默、被动的，更多的是起一个警示的作用。”
身为地府的最高管理者、以身压阵的冥君被天道赐下了不少功德金光。
此刻他将自己作为例子给举了出来，试图打破时沧水对天道不正常的“迷弟滤镜”。
“就比如说我身上的功德金光。在面对污秽的时候它只会护住我的元神，保证我不被污秽彻底侵袭，而不会去主动地抵消污秽，这就是功德金光的被动和沉默型。”
“原来是这样啊……”
在时沧水还拧眉沉思的时候，冥君身旁的胡薇薇和崔玉已经悟了。
“天道，果然无情啊。”
“不是，你们是怎么得到这个结论的？”
见状，还在思考天道怎么就无情了的时沧水惊了。
“为什么你们都默认天道，或者说是功德金光可以解决掉污秽？”
他皱着眉头，不解地问道。
“如果说天道也拿污秽没有办法呢？这样也算是‘天道无情’吗？？”
“啊啊啊老板你又在胡说什么，不要总是随便诋毁天道大人啊！！！”
听到他的话，现场的所有人都惊了。
胡薇薇和崔玉蹦了起来，一个冲上去捂他的嘴，一个在他的身边双手合十向天祷告，虔诚地解释着时沧水刚刚的话不是故意的。
“唔……唔唔！”
见状，嘴巴被捂住了的时沧水很是委屈。
他艰难地挣脱了崔玉的束缚，看向眼前三只的目光里写满了不解。
“为什么，你们说‘天道无情’就不是对天道的诋毁，我说天道解决不了污秽就是诋毁了？？”
“你们这样，也太双标了吧！？”
“……因为天道怎么可能解决不了污秽啊！！！”
屋子里的三人异口同声地反驳着他。
崔玉将时沧水按在了椅子上，心累地和他强调道。
“老板你要知道，天道是无所不能的。所有对天道的怀疑都是对天道莫大的侮辱。”
“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不然惹怒了天道，真的会被天打五雷轰的。”
时沧水：“……”
时沧水不死心地再度开口。
“你们的逻辑有问题。”
“如果天道可以解决污秽的话，那他为什么不解决呢？”
他试图说服眼前的三只。
“而正是因为天道无法解决污秽，所以他降下了功德金光，庇护那些做了大善事的存在，让他们免受污秽的侵染，这才是正确的逻辑吧？”
“嗨，老板你不要钻牛角尖，这多简单的道理啊。”
崔玉大逆不道地拍了拍时沧水的头，表情自然地说道。
“为什么天道不解决污秽，因为‘天道无情’啊！”
“天道是不死不灭的存在，对于我们来说是致命的污秽，可能对于天道来说，也只是和我们一样的、另一种存在的产物罢了。”
“就像是自然演化中物种的正常消亡，天道无情，是不会插手其中的啦。”
不对。
时沧水拧紧了眉心，在心里默默地反驳道。
他觉得有哪里不对，他觉得天道不是这样的。
时沧水还想开口辩驳，却被屋里的三只强行压着转移了话题。
“收！关于天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危险话题先略过。”
“接下来我们来讨论一下，那个小胖子到底为什么能消灭污秽吧！”
冥君大声地宣布着接下来的讨论内容，三人有志一同地无视了时沧水脸上的郁闷。
“可以可以，我觉得这个问题很有意义！”
“呵。”
见状，时沧水冷笑了一声。
他气呼呼地捏了一把手上的007。在007幽怨的目光里，时沧水冷笑着说道。
“讨论这个是吧？既然你们都排除了功德金光的选项，那我觉得结果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嗯嗯？什么哇？”
在屋里三人期待的目光里，时沧水扬了扬下巴，语气自然而又骄矜地说道。
“我做的菜啊！”
“除了功德金光外，他上一个接触到的，不就只有我做的菜了吗！”
“……”
听完时沧水的“分析”后，包括007在内，屋里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崔玉抬眼看着时沧水，有些无奈地说道。
“老板你不要闹脾气好不好，我们这是在讨论正事……”
崔玉否定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冥君突然打断了。
“不，我觉得前辈说得很有可能！”
冥君猛地抬起了头，目光死死地看向了时沧水。
“还记得我之前脸上的冰吗？那是在上古接任冥君一职的时候，于称号中自带的寒毒。这些年我尝试了很多种方法，但始终不得进展。”
“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和地府是一体的，受我寒毒的影响，你们的灵力中也自然而然地妒火了阴寒的力量。”
“直到我吃到了前辈做的菜。”
冥君注视着时沧水，眸光定定地说道。
“我体内的寒毒在被一点点化解。不是压抑，是真正的化解。”
“包括我这具分-身也是，跨界来到了人界，在污秽的侵蚀下，按理来说应该撑不了几天的，但现在分-身却一点问题都没有。”
冥君深吸了一口气，在胡薇薇和崔玉逐渐凝重起来的目光里，郑重地说道。
“前辈说得没错，你做的饭菜里，的确有一股神奇的力量。”
“一股能净化一切的，神奇力量。”
“嘶……”
冥君的结论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包括007在内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可能的，开玩笑吧，那可是污秽哎……”
胡薇薇哆嗦着嗓音喃喃地念叨着，心中却已经渐渐相信了冥君刚刚的结论。
其实潜意识里，胡薇薇也早就有了大致的感觉。
若不是冥冥中感觉到了那股神奇的力量，她和崔玉之前怎么可能会那么听时沧水的话。
“雾草……雾草啊！”
崔玉激动得一拍大腿，看向时沧水的目光里满是崇拜。
“困扰了三界几千年的难题都被老板你解决掉了，老板你转世前到底是什么存在啊！”
“唔……”
想想之前和小胖龙关于他“原形”的讨论，时沧水歪了歪头，不怎么确定地说道。
“好像是很厉害的存在？”
说到小胖龙……最近都没看到过那家伙的身影，是还没有回来吗……
“老板老板，老板！！”
胡薇薇清脆的呼唤声将时沧水的沉思打断。
时沧水揉着眉心抬头，抬眼就看见了胡薇薇趴在他桌前，双手合十、眼睛亮晶晶地问道。
“老板，请问您的菜，我们灵山狐族也能够拥有吗？”
“……嗯？”
面对着胡薇薇委婉的说法，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的时沧水还愣了一下。
“……拥有？什么意思？”
“咳，就是那个，能不能在我们灵山那边也开一个卖菜的小窗口呀？”
抖着激动冒出来的狐狸耳朵，胡薇薇眨巴着眼睛，激动期待的样子像极了看着肉骨头的小狗。
“就类似于地府食堂的那种？”
“可以啊。”
出乎胡薇薇意料的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特殊能力”的时沧水轻易地就点了点头。
“不过这是你自己申请的，到时候你们自己去找员工，我就不负责发工资了啊。”
面对着他“抠门”的要求，胡薇薇却一反常态地觉得他大方极了。
擦了擦眼角激动而又开心的泪水，胡薇薇吸着鼻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