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兰芷师妹的质疑,灰袍怪人轻轻笑道:“我当然可以捉了那两位姑娘,你也不得不承认那两位姑娘很棘手、很难对付吧!”
“你什么意思。”兰芷师妹藏于鸟形面具后的眸中寒光一闪。
灰袍怪人转过身去,就这么将后背交给了兰芷师妹,道:“没什么意思,我要焚炉宿主好好的活着,那两位姑娘会保护好他的。以免有人打他主意,譬如说你。”
“有趣,你的说法真的很有趣。”兰芷师妹笑着离开了此地,她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这头戴猿猴面具的家伙了。他究竟是谁?这成了她急于想解开的秘密。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后,云朗骑着银雷又回来了。他实在放心不下墨轻尘更痛恨现在的自己,身为将军、统领竟然摆脱不了这些男女私情。痛恨终归还有一个痛字,代表着内心还有感觉,可当他看到无人的荒野就连血痕都被打扫的一干二净,只留有烈火肆虐过的一片焦土时。云朗他心如死灰,现在如果可以重新给他个选择的话,他愿意放弃一切的功名荣辱只愿能在死前陪伴着那个曾经牵住他手的小姑娘。
良久,云朗才昂首撕心裂肺的呼喊起来:“轻尘……”只是又有谁人听得到他的声音。
天说变就变,本是皓月当空不一会便降下了瓢泼大雨,在这场雨后一切的痕迹都将会被彻底掩埋。但云朗相信凭借着黑龙卫的本事自能于无痕迹中找到痕迹。“毒宗,面具人你们给我等着……”云朗暗暗发下誓言一定要为墨轻尘报仇。他乃武将之后心中一直看不上黑龙卫这等行走于暗处的魑魅魍魉,所以一直不愿意做这黑龙卫副统领。可从今天开始他下定决心要做好黑龙卫的副统领,用魑魅魍魉去对付阴晦之物,岂不是正好。
一间破旧的农舍之中,墨轻尘瞧着里屋的易谦担忧道:“师姐你瞧易公子这是怎么了。从逃出来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
乔若尘连眼都懒得抬一下,不悦道:“他说不说话与你何关,你还是抓紧时间闭目调息吧!要知道小师妹还不知下落呢!”
“是,大师姐。”墨轻尘无奈地在乔若尘身边坐下。
而里屋中的易谦仍旧眉头紧皱,一语不发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困扰住了。确实,刚刚发生的变化对任何人皆是一种困扰。人人皆听过血脉相连,却很少人真正感受过血脉相连的感觉。而此时易谦觉得自己与自己的右臂是血脉相连的。
这看似很傻的说法,却是易谦真实面对的情况。每个人与自己的手臂都是一体的,融洽到每个人甚至都不会关心它的存在。可如今易谦的感受却是,自己的右臂不是自己的,但是它随着自己的呼吸在律动,掀开袖子一看原本枯萎的皮肉隐隐透着根根走向清晰的线条像是血管,但易谦知道里面流动的并不是血,可以的话,易谦宁愿称呼里面流动着的是火。
易谦明白最近自己虽然再也没进入过血海,再也没见过那个血人。但是与焚炉的联系却没有丝毫的减弱,反而是越来越深了。直到今天,自己哪怕狠下心来再斩掉右臂,也绝对摆脱不了焚炉了。
本以为这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却没想到一直到天明,雨势丝毫未减反而越来越大。乌云堆叠的越来越厚,遮住了天光像似要将这摇摇欲坠的土屋给压塌。一道惊雷闪过,照亮了屋子。易谦这才注意到乔若尘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外,神情肃穆。
“有什么事吗?”易谦起身道。
“你知道你是魔刀宿主吗?你不该与江湖正派有所接触的……”乔若尘的话还没有说完,易谦便道:“等雨小……不,我现在就走。”易谦虽然想和墨轻尘在一起,看到她时易谦就像是看到了太阳,让心如死灰的自己重又感受到温暖。可即便如此,易谦也绝不会明知道对方嫌恶自己,还仍旧还黏着人家。
墨轻尘听了声音也赶忙站了起来,她知道师姐嫉恶如仇绝不会和魔刀宿主待在一起,可仍然道:“易公子身上有伤,外面还下着这么大的雨,要不……”
易谦哪能忍受一个女孩为自己求情,当即背起了残罡剑就往外走。就在经过乔若尘身边时,易谦心头一颤,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那早先秃了的拂尘柄就如同一柄利剑穿过了他的胸膛。只要乔若尘真气一吐,易谦五脏六腑便要被震的粉碎。那时纵然身怀太碧也绝无活命可能。
好在乔若尘似有不忍,闭上眼迟疑了会。墨轻尘一把打落了乔若尘的手臂挡在易谦身前,不可思议道:“师姐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给我让开,我要杀了他。”乔若尘睁开眼,原本那端庄肃穆的脸上满是暴虐之气。
墨轻尘那双漂亮的眼睛瞪的更大了:“师姐你在说什么?易公子可是救过我们性命的。”
“这我知道,但世间之事一码归一码,绝不可为了小义而坏了大义。”乔若尘正色道。
墨轻尘不解,摇头道:“什么叫大义,恩将仇报是叫大义吗?”
乔若尘大喝:“你给我让开,难道你忘了飞凤仙宫多少先人是死在魔刀之下吗?难道你忘了师伯便是被魔刀所伤,最后油尽灯枯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