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皇上,”大臣是黄如意,他拖着肥胖的身躯气喘微微、断断续续道,“臣等……心想这次战斗……双方差异悬殊……根本……根本就是明摆着要把他们作为‘祭品’进献给华阳教,势单力薄,根本打不过的。本来……本来一切进展顺利,谁成想,这王舜臣竟……竟如此神勇,仅凭一己之力,击退了华阳教铁骑,扭转了战局,还带领人逃……逃了出来呢。”
皇帝冷笑着,居高临下看着他道:“是啊,逃了出来。要是王舜臣早些知道这场战斗不可胜利,他自然知道怎么做。可是他不知道,因此率领残余不对逃了出来。你知道逃出来意味着什么?啊?意味着华阳教这一年的‘祭典’不能成功,这是闯了大祸了,大宋皇室这次算是闯了大祸了啊!”
皇帝在一怒之下,将黄如意往远处地面上一掷,黄如意扑地一下摔倒在地,一把老骨头摔得几乎散架,旁边几个关系较好的大臣赶忙将他扶起来,他扶着腰哎唷哎唷地叫唤着。
一个脾气暴些的大臣看了忍不下去,心一横,直接对皇帝道:“皇上,祭典不继续又怎样?皇上您一直倡导决不可行些神鬼之事,全国上下都在严令禁止,怎么反而碰到华阳教,皇上却一反常态,要为这些虚假的东西如此动怒?皇上这值得吗?”
皇帝俊美冷冽的眼睛斜着瞟他一眼,沉声道:“这不算是迷信,这是威信,是诚信。华阳教向来势力极强,绝非皇室可轻易抗衡的,甚至可以说皇室会受到华阳教的控制,在场的各位至少有三人隶属于华阳教,虽然嘴上不说,但朕心里清楚得很,华阳教一手遮天,大宋可不敢轻易造次啊。”他说着,走回到王座上一甩衣袖转身坐下道,“再说了,你说不相信神鬼之事,是吧。朕就让你看看什么是超越常人理解范畴的事情,朕为什么要让着华阳教!”
皇帝下令将王舜臣丢入大牢严刑拷打到遍体鳞伤,然而到了第二天又恢复了七七八八。黄如意前去探视,在一旁看得那叫一个目瞪口呆,他简直不敢相信王舜臣拥有这样的能力。尽管他会感到痛苦,但他毕竟是活着,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多厉害的能力,多么叫人嫉妒,何况他黄如意所效忠的太后并不喜欢他,就更给了他害他的理由。
黄如意立刻去禀报太后此事。太后一听便直摇头道:“哀家早就知道了,这样一个不死之人辅佐皇帝,真不知皇帝哪天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呢。摧毁他可不能从肉体上来,而要从精神上来,并不是从他的精神下手,而是从皇上的精神下手。要让皇上不再‘信任’他,才能够真正地起到效果。”
皇帝知道无论怎么折腾王舜臣他都不会死掉,只是让他受苦了,这让他有些愧怍。但他又想着,王舜臣生来就该隶属于他,他怎么做,王舜臣都必须接受,这次也确实是王舜臣的行为超出了预期,也没什么好同情的。而且他恢复得很快,没事。于是在他想起来要将王舜臣从大牢中放出来的时候,黄如意快马加鞭送来一只咒人用的玩偶娃娃,说是从王舜臣家中搜出的,娃娃身上,一根钢钉从前胸刺到后背,上面扎着皇帝亲赐的字画的一小部分。是皇帝的东西,那自然是诅咒皇帝用的了。
这是叛乱的前兆。皇帝拿着这只娃娃,嘴上说着不可能是王舜臣干的,然而脸色极差。太后来宽慰他,顺嘴提了一句王舜臣的心思不可捉摸,说不定他知晓前因后果,有意将军队带回来一部分挑衅也未可知啊。皇帝渐渐被说服,当天晚上王舜臣身上的伤就开始溃烂,他在震惊之下猜测到皇帝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然而他百口莫辩——他在“叛逃”,实际上他被关在大牢中。同样是不见人。
他很快在牢中倒下,早已蛰伏许久的几个人走出来,在他身上用枪用矛穿刺,伪造出在战场上受了重伤的创口,然后趁着夜里丢出去淋了一夜雨。次日,有人向皇帝报告说,王舜臣叛逃未遂,在被捕当日已经畏罪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