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浓,院子中的梧桐树叶开始枯黄,从树上飘落,落了一地的枯叶,吃了许久白饭的九娘也算是找到了事情做,早上扫一次院子,中午再扫一边,晚上又扫一边,一日三遍,院子中的地上都快连一片叶子都寻不着了。
从那日弈棋,恭王出了房之后,接连数日,恭王都不曾再与她多说一句话,或者说这几日几乎连面都没有见着,就是远远的瞧上一眼。
九娘有意躲着恭王,而恭王似乎也没有特别的去注意,所以现在两人之间总环绕着一种让旁人觉得怪异的氛围。
明明是近身侍女,可这哪里会有身都不近,见也不见的近身侍女?
九娘心中由那日的不安、害怕到现在逐渐的平缓了下来,恭王说他不会让她下大狱,也不会赐死,更不会发卖,便说明恭王虽然出乎意料的表里不一,却还算是个正人君子,恩怨分明。
如今的这种场面,也不知道恭王作何处理,亦或者是他打算把那晚的事情当作没有发生过,这样也好。
九娘心中所想现在这种状况无疑是最好的结局,却不察自己的表情中略有几分的失落。
扫着院子中的落叶,秋风袭来,又轻轻缓缓的吹落下了数不清的枯叶,九娘停下了,杵着扫帚,抬头看向几乎掉了一半树叶的梧桐树。
又快要到重阳了,该告个假回去扫墓了,自家父亲好赌成性,是决然不可能记得这种事情的,若她都不去了,聂家的列祖列宗也无人祭拜了。
想得入神,有人连连喊了三声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九娘回过神来,看向方才喊了她数遍容丽。
容丽冷哼了一声,眼中带了些怒意,“方才喊了你三遍都没听到,你是聋子么?”
容丽在恭王的院子也已经待了七八年,从十四岁就待在这院子中,最好的年华都耗在了东苑,听说在她十八岁之时,也不是没有人提亲,她愣是一个都看不上,也不知道眼高于顶,还是旁的什么原因,总之到了这个年纪也没有嫁出去。
从九娘进了这东苑之后,容丽就没有给过她好脸色,话语中带着冷嘲热讽,表情中更是带着轻视,九娘也不蠢,被如此的针对,怎么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这容丽定是对恭王有意,否则为什么别人不针对,偏来针对她?
九娘不想节外生枝,且容丽除了话语上冷嘲热讽外,没有做别的,她也就不计较了。
“方才在想事情,所以没听到,容丽姐姐喊我,有事?”
容丽眼眸一转,从九娘身上别开了视线,道:“这几年临近重阳,王府都会给其他王府送陈伯酿的酒,今年我身子不适,就由你带我送过去。”
不过只是去送酒,九娘也没多疑,便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