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频悠然道:“年余照舍命,我即便炼化了白鼋,也神魂大伤,休养了这么多年。过,此一番波折,倒也叫我领悟了,杀机之道,并非那么简单,我年败得冤。”
他感觉十分惬意,有什么比找到了自己道更愉快事情,含笑道:“天发杀机,秋风萧瑟;人发杀机,天地翻覆。”
年他如领悟了寻常杀机,纵然流血千里,也未成大道。
真正杀机,凌驾万物之上,可令一切翻覆,这才师父所传“逆”术终极。
谢枯荣喃喃道:“疯了……这个疯子……”
天地翻覆,难怪他要东极……或者说八极,难怪他要集龙凤之力。
八极牵涉天地,纵然他道法再强,也必会反噬而死。他肉身够强横,但龙凤足够,或者说唯有龙凤可以撑过最初反噬。
而如要果然天地折缺,八极倾覆,那么,罗频之道亦成,立成神——但代价,人间界此消亡,如为成全他一人之道,这就罗频杀机之道!
天地翻覆,也正“逆”之一字终点!
谢枯荣甚至可以想象,也许罗频发现抓到小深后,便以东极试探了一次,却发现足以逆转八极。而后,他才会采蛟珠、接近小深。
连谢枯荣也如此震惊,何况寻常弟子,满面骇然,知世间还有如此之道,这果然……果然疯了!
罗频恨极了羽陵宗人这般样子,仿佛以天人安危为己任,连一条好好龙,也被他们带成这样了。
在兰聿泽旧地也如此,他本要成功了,原以为无人能知道,想小深忽然醒来,谢枯荣还半路杀出来。他那尚在融会凤凰真传紧要关头,一念之差,龙就被抢了。
好在,还有机会。
罗频一弹指,一簇小凤凰形状火焰便飞卷出去,直奔着数十里之外荣国都城,在城墙之前,便展开双翼,愈发宽大,成了一道熊熊燃烧火海!
城内百姓发出恐惧尖叫、泣声,如今他们总算明白了,什么龙凤呈祥,这吉兆,而催命预兆!
这一刻,谢枯荣在,羽陵弟子都在,但谁也如那一道剑光更快——
就像千仞之峰,烈焰悉数挡下。焰火肆意燃烧,试图贪婪地吞噬着面前一切,剑光却退避,火焰高一丈,它也高一丈!
席卷此方火鸟,被孤拔如山剑光斩落城头。
火舌吞吐间,露出一抹黑影。
水墨形,水墨剑,白发黑肤银眸。
余意长身而立,面色沉静,持剑退一城火焰!
这剑意,比它以往任何一次显露出来,都要强大。
它行为,也似墨精所为,甚至叫羽陵众人都隐隐疑惑……
小深讶然道:“余意怎么来了?”
而且,好像隐约有点一样。
谢枯荣也无措地道:“我没有带它来啊。”
他往后一看,玄梧子弱弱道:“它非要来……我就……偷偷带上了,我也知道它什么候飞出去。”
刚才那一出出,实在太紧张了,他哪里顾得上那许多。
但此也无人和玄梧子计较了。
罗频瞳孔一缩,寒冰一般吐出两个字:“余、照?”
这两个字一落地,如有千钧,砸在羽陵弟子心头上。
小深这才恍然,那似曾相识,像余意,又似余意气息,余照?
羽陵弟子要癫狂,罗频没死,本该神死道消余照祖师竟也没死?!又怎会附于余意身上,这么多年,难道他一直都在羽陵?
谢枯荣也激了起来,推演出了年真相,乎喘气地连道:“这厮留了后手,余照祖师恐怕也有察觉,虽然来及,但同样留有残魂。诸位,年大家都‘知道’余照祖师神魂存,却敬慕之心,仍处处招魂。余照祖师残魂,定随之而来,然后附在了余意身上!”
毕竟余意从余照祖师书文所化,还包含剑意,最让他亲近。所以余意才能愈发与众同。
那余照祖师残魂岂千年孤寂?羽陵弟子想到此点,含泪遥遥喊:“余照祖师——”
但那持剑而立身影却毫无回音,如垂首站在城上。
商积羽淡漠声音中带上了悲意,眼神仍在停变幻,“……祖师如余一丝残魂而已,无知无识,现在他会出现,如为深植神魂中信念。还记得‘白鼋’初来羽陵,余意就对他手了么。看来发觉对,止小深。”
什么信念?正罗频嗤笑以天人安危为己任。
否则如何解释连意识也存有残魂,为何能再次执剑出现。
余照会再出现,如感应到了有很多人需要自己保护而已,就像余意初见罗频假扮白沧年,便陡然手,也过潜意识中觉察到了危险。
看着颜色变化,所寄之身大变,却又好像千年也没有什么同余意,那熟悉剑光,罗频眼底红光如血色,挥出一如更大火凤。
面对恶意,余照果然再次拔剑出鞘,直火花飞溅火凤击散,漫天火星璀璨如星河,身后百万人毫发无伤!
其实如余残魂他,用着水墨剑,早已如鼎盛期龙吟长剑,能护尽天下人,但,尽力而为,一城也坚守。
但做完后,余照仍面色淡漠,除此外毫无作,能也会言语。无论故人、旧敌还身后被他所救人,都无法唤起他任何回应。
此刻“它”,成了“他”,但也唯有执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