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季九榆回道。
温云竹点头,心中了然,转身回了厅,今日的雪并不大。
季九榆没有跟随而来,他撑着伞站在雪地上,衣袂微微飘扬,抬首望着灰白的天空,在一转眼便看着温云竹驻立在厅前,远远的凝望着他,像是在等待。
继而他抬步走了过去,收了伞,“姑娘可还有事?”
温云竹收回视线,转了身,“我姨娘是否与你说了什么?”
“与我说过很多,姑娘要听哪一句?”
温云竹心里顿了一下,“最近的那次。”
“她将你托付与我,让我好生照顾你。”季九榆回道。
“什么时候的事?”温云竹的声音有些颤抖,临终遗言不就是如此的?她捏紧了袖角,“不许骗我。”
“我未曾骗过姑娘。”季九榆只接了后面那一句话。
温云竹转过身来,眼角发红,再次重复了一遍,“她何时嘱咐的?”
季九榆沉默的看着她,在他眼里,她像是一个在闹脾气的小孩子,毫无礼貌,却又孤寂的可怜。
温云竹走近拉着他的袖子,有些乞求的道:“告诉我好不好?”
“最近的那次,在半个月前。”季九榆拉开了她的手,她的手指有些发红,袖内似乎还有些红色。
还未等他看清,温云竹察觉,急忙抽回了手,心里估摸着时间,是自己晕迷后的第二日,悄然松了口气,散去那些令她害怕的想法。
“姑娘在想些什么?”季九榆瞧着她的动作,眼里有些忧色。
温云竹抓着袖子,摇了摇头,“我在害怕,害怕连最后一面也见不上。”
“姑娘大可不必担忧。”季九榆了然,伸手抓住她了的手,看中她袖中的映红,皱眉道,“姑娘的身体状况,我都知晓,不必瞒我。”
温云竹面色有些窘,她抽回了手,“男女授受不亲。”
“恩,不亲。”季九榆应了声。
“......”温云竹一时哑然。
季九榆正午过后就离开了院子,没有说原因,而他这几日向来都是神出鬼没的,温云竹也从不过问,她想要知道的,季九榆都说过了。
温云竹在厅内里坐了会有些无聊,正打算回房之际,院外有人敲门。
温云竹心下一惊,如今还有谁会来?她起身,倒是有些无所畏惧的打开了门,是蓝二,手中揣着一物。
“小二!”温云竹心里一喜,瞧了他几眼,“你无事真是太好了。”
蓝二却是轻哼了一声,面色气鼓鼓的,他一点都不开心。
温云竹看着他,有些不解。
蓝二将手中的物品递给了温云竹,眼里有丝心痛。
温云竹疑惑低头,是一副白绒的手套,而这毛色越看越熟悉,她接过捏了捏,质地十分柔软,“这是送我的?”
“当然。”蓝二点头。
“真好看。”温云竹赞道。
“当然。”蓝二哼道,能不好看吗?
温云竹戴上,双手瞬间暖和了几分,“这是什么做的?”
蓝二欲言又止,最后闷闷的说道,“我的毛。”
“......”温云竹想扯下来,又忍住了,道了个谢。
“姑娘要好好保管。”蓝二叮嘱道,见温云竹连连点头才哼哼唧唧的离去。
到了晚上,今日的夜空倒是星光点点,温云竹独自一人坐在窗前,望着夜空。
困意涌上,当她却不想睡,因为很冷,也在害怕,梦里总是漆黑一片,带着无止境的寒意。
思绪翻涌,她想起自己虽然没有痛觉,但是会觉得冷,还有头疼。
温云竹将手放在额头上,感受着温度,随后抬手,挥动了几下,蓝色光团聚拢又消散,她也只会这一点,毫无作用。
随着月色俞深,温云竹倦意越浓,她起身,来到了床边,解开了外袍,将手套取下,摸了摸床榻,暖暖的,伸手向枕头下一探,摸到了一块圆形的东西,拿出来一瞧,是墨玉。
也不知季九榆是何时将它放在这枕头下的,温云竹观看了一会,玉佩一如既往,没有丝毫磨损,她又将玉放入枕下,褪了外衣,滚入了被窝。
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浅色床帘,最后还是敌不过周公的召唤,闭眼睡了过去。
祁阳山上,阿树快步走在雪地中,突地察觉到什么,止步掏出了怀中的圆玉,光芒闪现了一下又消散了去,他等待了几刻,圆玉未在起反应,他皱了皱眉,将玉放入怀中,又快步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