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沉默的徐阶,陆光祖接着说:“去年胡汝贞于绍兴大败徐海,后招抚汪直,两浙倭患渐息……如若今年倭患再起,如若倭患能勾连汪直,陛下必然大怒,胡汝贞即便不下狱论罪,也必然遭贬。”
看徐璠还想说什么,徐阶训斥道:“如今两浙到底有没有倭患,你以为陛下不知?!”
“咳咳。”张居正苦笑道:“徐文长入直西苑,常在帝侧,展才入京信件往往密入西苑,直抵御案,此事内情,陛下必然了然于心。”
陆光祖叹道:“多有科道言官弹劾展才媚上,此事就是一大缘由。”
张居正在心里琢磨,这些天弹劾钱渊以及随园的奏折,陛下均留中不发,也不知道是陛下的心思,还是徐渭做的手脚。
呃,想多了,那是嘉靖帝想看戏……当然了,最根本的原因还是朝中用度不足,需仰仗宁波税银,嘉靖帝就这德行,躲在后面看着别人闯地雷阵。
徐璠怔怔的想了会儿,突然一拍大腿,“这么说来,二月初大洲公搜捕汪直,才是最好的机会!”
陆光祖和张居正对视一眼,都微垂眼帘不吭声了……那件事的确是最好的机会,一个不好,汪直麾下就要起事,陛下定然大怒,直接问责,从胡汝贞、钱展才到唐顺之一个都跑不掉。
可惜仅仅隔了一日,钱渊果断急赴杭州,兵围巡抚衙门,将汪直硬生生抢了出来。
但此事说起来有些龌蹉……属于能做不能说的那种,谁像徐璠这愣子直接说出口。
张居正眉头一皱,拿起信纸又看了眼,“戚继美……”
陆光祖随口道:“福建总兵戚继美胞弟,去岁长水镇、桐乡两场大捷,此人均有战功,应是展才心腹。”
陆光祖对钱渊颇有好感,毕竟他是嘉兴平湖人,钱渊在嘉兴府多立战功,当年崇德大捷,陆家就避入崇德县城,去年桐乡大捷,陆家也在桐乡城内避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