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对于三千登州军而言,最直接的改变就是无论大兵还是小将,都能吃得饱了,而不是像之前那样节衣缩食,一个个都饿得面黄肌瘦的。
毕竟人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那些脱离了食物的理想抱负,在重真看来都是空谈。
对于挣扎求存的苦哈哈们来说,天花乱坠的赞扬激励,何不如一餐饱饭来得实在呀?
所有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的行为,都是无耻的剥削行为,不应该存在于华夏这个高尚的国度里。
一连半月的任督二脉疏通行为,也就是正反两面的针灸推拿,再加归脾汤简单实惠却又有效的调理,袁可立的身子有了很大起色。
看上去已真的像个精神矍铄的小老头儿了,由内而外的精神焕发。
让张盘觉得,若是这老家伙的老妻在此,隔个十天半月的,梅开二度都不在话下。
只不过袁可立是个定力极强的人,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阳气,自然不可能就那么白白浪费,而是要全都扑在国事之上的。
水师,才是由他一手创立的登莱军的王牌,莱州近海,因此水师都在那边。
早在十天之前,身子才刚有了起色,袁可立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带着重真去看看。
无奈之下,小伙子只好使坏,在对他的督脉进行推拿的时候,加重了力道,将他折腾得死去活来,差点儿虚脱,这才好歹延后了十天。
袁可立的身体底子其实很好,若不然也不可能殚精竭虑了这么多年,明明吐血了却只简单调理,便又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
打老虎那是不可能的,可是骑马却不在话下。
老仆阿福非但没有阻止,反而也牵来了一群高大的战马,带着一群亲卫跟在了自家老爷的身边。
这一幕,让吴三桂等人啧啧称奇,便连黄重真都有点刮目相看,登州的文武官员以及百姓,却早已见怪不怪。
骑马出城的时候,许多百姓见了这主仆二人之后,在让至一边的同时,还会亲切地与袁可立打招呼。
——“袁公,出去啊?”
“又要去巡视水师啊?袁公。”
“早点回来啊,袁公。”
袁可立平易近人,一一点头致意。
那样子不像出城巡视的巡抚,倒像得胜而归的袁帅。
打马跟随的重真,斜了斜吴三桂那副不无羡慕的表情,很期待这寻常的一幕能够对他起到教育意义。
若自己的奋斗终究无法阻挡那个关键历史节点的来临,这个注定成为关宁军中重要一员的辽东军阀子弟,也不要冲冠一怒,只为红颜。
怒发冲冠与冲冠一怒,毕竟是有所区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