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自知太过得意忘形了,忙抱拳作揖道:“袁公言重了,是三桂不敢奢求。三桂谢过袁公赐字之恩,孟浪之处,还望袁公海涵。”
袁可立轻抚胡须,点头赞许道:“孺子可教。”
相对于吴三桂理所当然的无耻,重真更加恼恨祖宽等人的愚顽。
明明羡慕得要死,要仍死端着自己自卑的架子,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傻笑憧憬。
在连续使了数个眼色都没有被意会之后,重真终于确定这就是一群傻子。
便怒吼道:“还愣着作甚?是想白瞎了这么好的机会么?还不快跪下求俺老师给你们这群泥腿子赐字,真乃朽木不可雕也,俺怎么会结识你们这群二愣子!”
祖宽等人这才如梦初醒,顾不得感激长吁短叹的重真。
便连忙“扑通扑通”地跪了一地,也不提要求,只是磕头如捣蒜,就好像袁可立是位想要夺取他们性命的山大王一般。
重真无语,捂着脸恨恨地说道:“真是一群夯货啊,倒是把心中所求说出来啊,难道还等着袁公巴着你们求他啊!”
祖宽等人这才相互瞅瞅,便像是排演好的一般,异口同声地说道:“恳请袁公!赐予我等表字!”
看着爱徒那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捉急样子,袁可立不觉莞尔,哈哈大笑道:“好说,好说。莫急,莫急。一个一个来。”
表字在华夏古代的文人墨客中属于常态,但许多乡野村夫却连拥有的资格都欠奉,祖宽、袁七、马宝、赵大同这四个来自关宁的小兵尤其如此。
因为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就像昔日在李成梁府上为仆的奴酋一样,是这个时代中被普遍认同的家奴。
说好听点是家将,说难听点便是奴仆,建奴更是将其深化成了奴才。
袁可立虽也是个有着老仆的官僚老爷,却深悉此时代弊端,并且颇为痛恨。
因此,他首先给官宦子侄的金福麟,取了“守华”这副表字。
并且,当他得知坚守觉华以身殉国的金冠将军之子金士麟,也尚无长辈赐字之后,便嘱咐金福麟将“拓夏”二字带回觉华,送给那个身负守岛之责的小游击。
守华、拓夏,虽无典故出处,然大气磅礴,意境深远,刚好能与有着“觉醒中华”之称的觉华岛完美融合,所寄予的厚望,更隐隐比之吴三桂尚要深厚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