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这活儿我拿手。”
熊粱拍胸脯应承了,似乎得了什么重任一般,挺胸阔步的跟在车辇后出了慈晖宫。
萧祈缓缓的拾阶而上,钟林立在正门迎客,见了他立刻躬身行礼,起身后对着殿内高喊一声:“安王殿下到!”
正殿内,宴席位次早已铺排妥当,如今时辰虽然还早,可也有许多人已经到了此处,一边三五成群的低声谈论,一边轮番排队的等候着太后的召见。
萧祈自然无需顾忌许多,与眼熟的几个略略点个头,自顾自进了偏殿。
江玩正在接见两位朝廷命妇,见了小儿子立刻露出笑容来,“祈儿,这么早就到了?”
两位富贵的中年妇人与安王殿下行过礼,很识得眼色的迅速告了退,萧祈扬起笑脸,亲热的说道:“母后,您的寿诞啊,我怎会落于人后?我定要比皇兄先到才行。”
说罢,恭恭敬敬行了个跪礼,双手奉上厚厚的礼单。
江玩受了礼接过单子,也没顾上看,笑容更大了些,嘴里忙不迭说道:“快起来,偏你这么较真儿,这么大个人了,男儿膝下有黄金,就是对母后也可以不用跪礼的。”
“那怎么行,生养之恩比天还大,无论我到了什么年纪,也都是您的孩儿,一样要跪的。”
“咚咚咚“三个到地的叩首过后,萧祈站起身子,催促江玩查看礼单。
母子俩一问一答的将寿礼粗略看过一遍,江玩笑道:“我一个老婆子能吃得了用得了多少,你每年折腾这些珍玩异宝的,我倒更期待你家美人们的献艺,一群新鲜花骨朵们欢欢喜喜的,让我这慈晖宫好好热闹热闹。
哎,你兄长实在太过专情,这后宫里头独独皇后一人,平日里也就我们两人说说话,实在冷清的很呢。”
说到这儿,她又突然想起未入门的小儿媳来,“刚才来拜见的两个朝廷命妇,其中一位原是南永人士,我帮你打听了一下,那郡主谢雨菲除了貌美之外,还素有才名,兼且品性温良,祈儿,这桩婚事你既然已经应下了,母后我也只盼着你得遇良配,日后能琴瑟和谐。”
萧祈点头称是,心中却是暗暗一叹,怕是一辈子也和谐不了了,除了他家小归,其余的所谓美人,他半点兴趣也提不起来。若将来想尽办法后仍然推脱不掉,那也只能怪她运气不好,嫁了个有名无实的丈夫吧。
朝贺的人流陆续有来,萧祈陪在江玩身侧做孝子贤孙状,时而对人家供上的礼单一阵品头论足,一下午的时间,就这样打发过去了。
酉时,他亲手搀着江玩移驾正殿,落于正中上首玉座之上。
左下方是皇帝皇后的位置,如今空着,再往下,则是他的王座。右下方的两位已然入席,正是丞相江淮仁与太尉江淮武。再往下的两侧也都已站满了各色权贵,其中多半都能和江家沾亲带故的。
片刻后,皇帝与皇后携手驾临,除了最上首的江玩之外,殿内所有人无不伏身恭迎。
待那两位落座之后,太后的五十华诞终于开宴了。
宛若百鸟朝凤一般,站在大定国巅峰上的几人与这两百来号的宾客共同拱卫着这位国母,端是气势庄严,尊贵至极。
由皇帝引领的贺词过后,又有北原与南永的使节入殿奉上国礼,待丞相代表着娘家献礼祝酒之后,殿内开始起了舞乐,气氛顿时松散许多,宾客们觥筹交错,好一番的热闹。
酒至半酣,大殿内的舞乐突然一静,表演的伶人们也迅速退下了,安王萧祈举杯说道:“儿臣为庆贺母后华诞,特命府中美人们预备了新的舞乐,是为飞天迎春,天地同寿。”
“好!吾儿有心了。”江玩端起杯盏略略饮了一口,点头应允。
一阵异域风情的乐曲声从殿外传来,慢慢的由远及近,两排黝黑健壮的昆奴抬着一个巨大的莲座缓缓入内。
莲座上,七位美人姿态各异,手持着各式的乐器弹奏着,琵琶、箜篌居中,后方的则是横笛、竖笛、金铃与腰鼓。
最前方正中的一位却是空手,头顶珠冠,颔首垂目,宝相庄严的于胸前结着佛印,上身仅着项饰璎珞,有长长的飘带自肩臂的玉环中缠绕而过,下方垂地的裙裤墨绿叠着红彩,单腿盘膝,立于莲座之上,似男非女,美到了雌雄莫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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