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坐下吧。”老学究表示自己想了解的信息问完了,然后将目光看向勾越治道:“读书人当首重修身养性,沉稳内敛才是大家风范,此次就不再追究,但万不可有下一次,可知晓了?”
“学生谨记”勾越治赶紧抱拳应承。
“褚为良”经过了之前的一小段插曲,老学究再次点出了此时此刻的主角。
“学生在。”一个声音打了上来,稍显匆忙。
“可有下联?”
“学生……暂时还未想出。”
“唉”老学究摇了摇头,脸上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道:“你坐下吧。”
“是……”说不出的沮丧,最终只汇成了这样一个字,距离金榜题名就只有这一步之遥,虽然后面的春闱还可以再博一次,但如此大好良机就这样失去了,如何不让人心生悲念。
见对方惨然收场,锦鸿心中稍微有些过意不去,本来他才是主角的,结果自己却抢了别人的风头,不过转念又想,既然想要那十个名额,就得有参与竞争的实力,那褚为良连下联都对不出来,没准开头的那首诗还是从谁那抄来的,自己这也算是变相的帮书以哥把关了,如此想来,也没啥过意不出的。
其实还真被锦鸿猜对了,褚为良之所以能取得春闱资格,都是家里用钱财上下打点,而那首诗也是出重金请人代作,目的就是为了在花朝夜会上一出风头,同时也看能否伺机夺取一个书院的自主提名名额,这些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不过也从侧面反应出来承平日久的大燕帝国,其官治腐败程度可见一斑。
要说这褚为良墨水还是有一些的,只是和真正满腹经纶的才子比起来,还是差的太远,所以他才会想方设法来谋取一个提名,只是没料到获取提名并不是传闻中的那么简单,那五个坐在上首的老者,学问上面的事情,哪些阵仗见得少了,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就在几人继续悄声闲聊的时间里,陆续又有人交出了自己所作诗文,但都没让人眼前一亮的作品,而专程前来凑热闹的锦鸿一行经过刚才的插曲,也低调了许多,燕长风将自己的位子往后缩了缩,让锦鸿的身体为自己挡住了大部分别有用心的目光。
却在此时,又有作品被送到上首位置,只见看过作品的几位老者眉头紧皱,眼神中似乎有犹豫,如此约有半刻时间,站在众人之中的作者此时依然平静的站在那里,目光时而扫过在场众人,然后悄然一叹。
“可否告知姓名?”上首有人出声发问了,竟是居中的白衣老者,就是那位全权负责燕京书院招生事宜的贡生提点鲁夫子。
这让已经有些冷场的大厅中再次变得热闹了起来,能让鲁夫子亲自出马的人,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锦鸿几人也忍不住细细打量起了此人来。
只见他身着一袭青衫,上面间或分布着一二补丁,但缝补得十分巧妙,不认真看的话,是完全看不出来的,想必缝补之人的针线活做得极好,青衫之下是一副略显消瘦但却十分挺拔的身形,国字形的面庞因为瘦的原因,显得更加有轮廓,微微泛黄的面颊有些凹陷,显然是因为缺乏营养导致的,但一双浓眉之下的眼睛却时不时的蹦出一两道精光,显得格外有神。
有人发问,自然就要有人回答,一声不卑不亢的浑厚男音在这大厅中响起:“学生柳如是见过鲁夫子。”
“嗯……”鲁夫子点了点头后没再与柳如是多说,低头看了看桌案上的词作,然后犹豫再三,还是一把抄了起来,平举在面前准备朗声读出,却又突然放了下来道:“从你的词作中可知你胸中颇具才学,可为何做出这种词作,无异于自毁前程,你确定吗?”
“学生既然将其写出,并呈予夫子,自然是已经经过深思熟虑了的,请夫子不要犹豫。”
“哎,也罢!”再次将写有词作的纸张展于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