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求无果的众大臣回头又再次跪到了寝宫门口,一直等到日上三竿,锦然才从里面施施然走了出来。
“安平君,皇上可改主意了?”这是在场百官所有人的心声,所以这一声问出,原本急速向着安平君聚拢的官员们纷纷放缓了脚步,就连呼吸都刻意压制得很轻微。
锦然一摆长袖,将双手背在身后,缓缓向前走去,而那些挡在他面前的人则随着锦然的步子慢慢退着,微弓着身子,眼睛却没有从锦然身上挪开半分。
“陛下所言,自有他的道理,我等做臣子的,依命行事即可。”
锦然一言刚落,场上顿时起了无数骚动之声,一个声音突然在人群中响起:“公主监国,于礼不合,我等人微言轻,还请安平君将我等的心意奏表于陛下面前,若陛下仍然一意孤行,我等就是死在这太和宫前,也要劝陛下回心转意。”
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刑部尚书龚贾,这家伙属于一个十足的老古董,虽然对皇室的忠心可鉴,但对于一些标新立异的东西,却从骨子里是十分抗拒的。
“你这是在威胁陛下,还是威胁我?”锦然眼神一冷,一股久居高位的气势无形之中自锦然的身上散发出来,骇得龚贾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
但锦然还是小看了他,就算被锦然的气势所惊骇,但也只是一瞬间,两息之后,心神稳定下来的龚贾还是牙齿一咬道:“下官不敢,只是为人臣者,当分君之忧,忠君之事,不可只顾自身安危。”
锦然哼声冷笑:“你这话说得很有些含沙射影啊,要死你就死去吧。”
然后抬头扫了众人一眼,“还有想要死谏的没,我不拦你们,但若你们真心为了陛下好,就应该尽早退去,省得陛下心中再起忧疾?”
一句话说得龚贾脸色铁青,话里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你们在这里不仅不能忠君之事,反而还会害得陛下心中集郁,让陛下的身体久久不能康复,孰是孰非,孰忠孰奸,一目了然。
那些唯锦然马首是瞻的人自然随着锦然的离去而离去,而那些中立的大臣也不愿再蹚这趟浑水,悄悄退去。
房子玄看看左右,虽然他们并不支持燕书以的这个决定,但也没有多少抗拒的心理,如今事已至此,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反而不美。
如此一来,太和宫外就只剩下了刘间和刑部尚书龚贾两人大眼对小眼,但也就这么一眼,刘间便匆匆将头低下,因为他可不想脸上再印上五根手指印。
没错,之前那个巴掌印便是龚贾的杰作。
龚贾冷哼一声,既然人都走光了,他再如何以死相谏都变得没有任何意义,于是臭着一张脸灰溜溜的走了。
……
燕长风一路回到自己的寝宫,看得出来心情很是不好,一旁的香儿和灵儿还以为是和锦鸿闹了别扭,刚想回身询问缘由,却被燕长风出声支走,两个丫头自然心中明透,知道公主殿下想和锦公子单独待会儿,于是匆匆拜别后,顺手将门也掩了起来。
锦鸿知道现在的燕长风心中不好受,有些左右为难,不是对于楚太后那边,而是对于锦鸿的父亲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