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要属言昭最为兴奋,毕竟第一步计划,也就是最重要的一步计划完成了,那么后面的一切就自然水到渠成。
只要山庄的弟子和长老得知江平楚被关进了地牢中,那些长老定会找江思毓要一个说法,如此一来,江思毓迫于压力也会先将他们放出来,就算他咬死了不放,暴怒的长老和弟子们一定要闹到地牢中来,只要双方一旦会面,便能将江思毓的一切阴谋粉碎。
于是接下来的一天,他们默默的等待着,几人也很有默契的分成了三拨,各自占了一个角落。
地牢中阴暗潮湿,于是东北角唯一干燥的一张草席子便让给了江平楚和江齐这两位最为年长之人。
言昭与季容本是与沉姝待在一处的,但最后还是在苏璟幽幽的目光中站到了西北角去,只余他们两人留在西南角。
“你怎么了?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沉姝见他默默把俩孩子都赶到一旁去,还以为他是要对她单独说什么重要的事。
但见这人却忽然把外衣给脱了。
沉姝:“???”他在干什么?他为什么脱衣服?
就在她越来越不着边际的想象中,苏璟将衣袍对折了一下,铺在了地上,望她一眼就自顾自坐下了。
“坐会吧,估计还要很久才有动静。”
她这才明白他的用意,想必是地牢阴湿,他才脱下外袍垫在地上,于是她摇摇头暗笑自己的傻气,便也跟着坐下了。
刚坐稳没多久,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正欲开始打坐冥想,就听到耳旁传来青年低沉的话语。
“我给你说个故事。”
刚一说完,也没等她说同不同意,就自己强行开始往下说了……
“上次和你说我有两个哥哥,其实我还有几个兄弟姐妹,从小我们几人一块长大,其中有一个妹妹长得漂亮极了,她年纪虽小性子却鬼精鬼精的,常常把我们几个大孩子也耍的团团转。
但因为她是最小的一个孩子,所有人都舍不得责罚她,所以她经常自己犯了错却推到我们头上来,有一次我们几人一起去捉鱼,捉了很多鱼,全部叫我伯母给我们做来吃了,还端了一碗鱼汤给我爷爷喝。
我爷爷一喝那鱼汤,直说鲜美极了,一碗汤喝完才问是什么鱼,最后发现居然是他辛辛苦苦养了好久的鲢鱼,每条鱼都是肥美鲜嫩至极,就等着冬天到了做给我奶奶吃,谁知那个夏天被我们吃了个精光。
他抄起扫帚就追着我们跑,那个妹妹就一边跑一边大喊冤枉,问她哪里冤枉,她就说鱼都是哥哥们捉的,她拦也拦不住,最后只能含泪吃鱼。”
讲到这里,苏璟不由自主得轻笑几声,跟以往那种浅淡的笑不同,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几次十分温暖的笑,眼角眉梢皆带着五分醉人的笑意。
“那最后呢?”沉姝有些被他说的故事吸引了,连忙追问道。
他偏头过来看她,眼中清晰地映出她的面容,他就这样一直看着她,仿佛一直望到隔了无尽岁月的从前,那时候,她也是这般认真的听他讲故事,讲到精彩处常常扯着他的袖子央求他接着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