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微风拂面,又像一角摆满了没打理好所以生长得歪歪斜斜的植物的春日阳台。
故事是有气质的,这本书的气质正如市井中每日庸碌的人群,充斥着鸡毛蒜皮的小事,满是烟火气,因为真实的感觉而格外吸引人。
怪不得另一个我会被这本书俘获,现在我也被它俘获了。
当我读到被裁掉的地方时,我感觉一阵抓心挠肺。整个故事最为关键的部分消失了,以至于情绪都不连贯了,我恨不能立刻把作者揪出来逼他告诉我结局。
不过,其实冷静下来想想,我似乎是已经知道了那个结局的。
联系前文可以知道,被裁掉的部分讲的主要是登场人物之一的杀手,阐述自己不再shā • rén的理由。
那个理由是什么呢?
我把另一个自己的人生就像读故事一样读过。我知道他为什么不再shā • rén,为什么死去,又是怎样在迎来死亡的时刻理解了救赎自我的意义。
他尚没有真的把结局续写出来,但是用他的人生来描写的「故事」结局我已经完完整整读到了。
那个结局很难令人满意,至少就我所知,参加了读书会的大家全都很坚定地给出差评。
我也觉得很糟糕,所以我正是为改变而来。
想到这里,我顿时觉得念头通达,对于书本缺失的内容不再抱有执念。
我把它重新包裹好,端端正正放下,突然之间很想去见见作者。我想当面感谢他。
多亏这个精彩的故事,我似乎产生了朦胧的灵感。
我原本对于自己写作的事情毫无头绪,更是想不明白杏月说写作对开发异能有好处到底是个什么概念,毕竟我从没想要当小说家,突然被要求写作,心底首先冒出的是抵触情绪。
但现在,我意识到我其实是想写的。至少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已经出现在我心里,我发自内心地想要描绘它,想要用文字把它从虚构的世界带到现实。
——所谓人生在世的无可奈何,所谓世相。
为什么我从没想过要写呢?我突然无法理解以前的我了。
我按耐着心中的激动离开杂物间,发现孩子们已经起床并吃完早饭,现在正从楼下往楼上走,我们正巧在狭窄的楼梯上面对面。
我没有事先想象过五个孩子的模样,但当我真的看到时,我又觉得他们正和我想象中一样。
他们小小的,很健康,眼睛明亮,一看到我就忍不住笑起来,非常可爱。
“好啊织田大哥,你竟然一个人偷偷躲在这里,是想吓我们吗?”
“躲得好差劲,我们完全没吓到!”
“就是说,而且织田大哥这样做好幼稚,羞羞。”
“虽然好幼稚但是我们不讨厌哦!”
“那个,其实我有一点点被吓到,我感觉我心跳加快了……”
“那个感觉是惊喜啦,和受到惊吓的心情是不一样的。”
孩子们你一句我一句说着,簇拥着我进入他们的起居室。
旧会议室改造成的起居室就同我公寓楼的住所一样不宽敞,温馨而且有些乱糟糟的,我顺手帮他们收拾了一下地上乱丢的蜡笔,同他们一起漫无边际地愉快聊天,还陪他们玩了游戏。
如果这就是幼稚园老师工作的全部,我突然觉得这工作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我多少有点乐在其中。
之后连着几天我都在空闲时间回到西餐馆,与孩子们一起相处。我迅速熟悉了新生活,还依照惯例给大叔递了一次孩子们的生活费,港口Mafia派给我的杂活我能做的就做了,做不了的也成功学会摸鱼和偷跑,被上级警告批评和扣工资都没关系,毕竟按照计划我也不会继续干下去,准备换工作的人心态上难免有恃无恐。
总之,我的新生活过得还算得心应手。
有天我在抽屉里发现了一张剪报,内容是横滨一家小学正式恢复正常招生。很显然另一个我正在考虑送孩子们入学,现在他不在,我觉得不能耽误这件事,所以决定负起责任把这事办好。
我打定主意后就和孩子们讲明了,而他们当时的表情让我想起一个词——晴天霹雳。
这导致他们不肯再给我一个笑容,连最爱笑的咲乐都绷起了一张严肃的脸,好似在思考关系到世界安危的重要问题,无比沉痛,无比复杂。
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导他们,就像我至今不知道该如何教好伊之助的国语课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猫猫老师预言家实锤,他写的必须是预言书。我一直坚信他才是看过剧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