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纪知淮的心灵被一种巨大的恍惚袭击了。直到廖如鸣把摄像师叫回来,纪知淮还没回过神。
“怎么了?”廖如鸣奇怪地问。
你问我——而你问我——纪知淮看着他,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你抛下了我,你放弃了我,你离开了我——而你问我——
怎么了?
纪知淮痛苦地想,你凭什么——
另外一种感觉逐渐升腾起来。或许那可以称为怨恨,但是绝大多数并不是冲着廖如鸣去的。那来自于纪知淮的过去。
不为人知的过去。
最后,纪知淮面无表情地、痛苦地闭了闭眼睛,然后他说:“我只是想说,我可以邀请你来观看我的演唱会吗?”
廖如鸣诧异地看着他。
随后他爽快地答应了:“可以啊。我很期待。”
他没说谎,因为他的确很期待。如果抛开他与纪知淮这些恩恩怨怨,那其实廖如鸣也单纯是纪知淮的歌迷。他非常喜爱纪知淮的歌,总是单曲循环听很久很久。
“好,那我回头把门票拿给你。我专门为你挑选了座位。”纪知淮平静地说着,“我专门为你挑选了座位。”
他将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
与此同时,廖如鸣听出他的声音中似乎有一种异样的沙哑。他对他的声音很熟悉,纪知淮的声音也很有特色,本身就带着一点沙哑的特质。
所以,廖如鸣不知道这是因为纪知淮的情绪波动,还是因为纪知淮不适应这边的环境。
他无法从纪知淮的面孔上看出任何端倪。
最后,他只能说:“好啊。”
随后,他们继续这一次的行程,并且成功在午饭前带回了需要的原材料。
吃过午饭,下午他们将了解一下这个村子的各种风土人情,再多拍摄一点素材。明天的过程可能是一样的,同样是为了积累素材。
廖如鸣对这个环节其实挺期待的,他喜欢了解这种新鲜的东西,所以一直神采奕奕地走在最前面。
而纪知淮看着他,无可救药地对自己说,即便他知道廖如鸣即将离开他,他也还是会因为现在这样的廖如鸣而感到心动。
无可救药——
他一直注视着他,总是关注着他的动向。
在走过一条略微有些高度的田间小路的时候,廖如鸣专注着听着村里人的讲解,没注意脚下的情况,脚一崴,惊慌失措地往旁边倒下去。
而无可救药的纪知淮,在这一刻冲过去当了他的垫背,而自己反而半个身体都浸入了脏污的泥水之中,还被水中的某样尖锐物品划伤了背部。
……纪知淮痛苦而甜蜜地品味着廖如鸣那一刻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