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瑜转过头来,紧紧看向身侧那声音的主人,这种被人窥伺内心的感觉,让他心中泛起了一丝杀意。
只见一个身着青袍,容貌清瘦的文士,正坐在旁边的一张桌上,自饮自酌,眼中随意一瞥,便流露出一丝狡黠的神采,此人正是门前那自称为布衣神相之人。
贾瑜冷冷地说道:“本以为只是一个神棍,却不曾想是个妄人。”
布衣神相微微一笑:“我大周不以言获罪,侯爷可欲开此先河乎?”
贾瑜紧紧盯着他:“若如此,尔若奈何?“
布衣神相哈哈大笑:“侯爷欲以势压人,学生可没有法子。”
贾瑜的手已经放到了战刀之上,他只是冷哼一声,然后问道:“你到底是何人,敢在爷爷面前妖言惑众,今日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爷爷必取你项上人头。”
布衣神相望向南方,似乎陷入了回忆,脸上的笑容也早就消失不见,良久,他才缓缓说道:“故人。”
贾瑜摇了摇头,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战刀已经露出了一寸。
“你还有一次机会。”
布衣神相并不害怕,反而又拿起了酒杯,轻轻地喝了一口,转头看向贾瑜,又看向贾福:“当年跟随明公的老人,就只剩下你一人了吗?”
贾福楞了片刻,他对这个称呼无比熟悉,这是当初贾代善最为心腹之人才会对他有的称呼,贾福是军中之人,所以更加习惯称呼贾代善为大帅,可他却知道,贾代善的其他心腹会称呼他为明公,这个称呼就连当初贾家一系的官员也不知道,对于这点贾瑜同样不知道。
贾福盯着布衣神相看了好久,突然好像明白过来了什么,猛地瞪大了双眼,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他,他不确定地问道:“可是纪先生吗?”
布衣神相突然笑道:“想不到某家今生还有机会见到故人,当满饮此杯,今日就算身死刀下,某家也不虚此行。”
贾瑜看着贾福,一脸地疑惑,只不过他隐隐有些猜测,这个自称为布衣神相,贾福口中地纪先生,似乎是祖父身边地谋士。
贾福见此忙说道:“纪先生本是我军中袍泽,当年也是跟随着国公爷一起南征北战的好汉,只不过纪先生擅谋略,好几次我等都是靠着纪先生的妙计才得以存活,当年我们将回纥人打跑,本以为再无战事,便都是卸甲归田。国公爷曾经说过,纪先生在家中种田可惜了,他应该去朝廷内效力,纪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只不过纪先生誓死不从,国公爷无奈,只能让纪先生留在身边,帮助国公爷处理朝政之事。”
贾福见贾瑜听得认真,又继续说道:“后来不知道为何,纪先生和国公爷发生了一次激烈的争吵,我们不敢靠近,从此以后纪先生便消失了,我们当初还以为是国公爷把纪先生给砍了,都是十分惋惜,可却不曾想,今日........”
他又看向纪先生:“纪先生,你的容貌为何如此?若非某家仔细辨认,还真没认出来。”
纪严摆了摆手说道:“当初某家离开明公,心如死灰,便前往终南山专心修道,只是某家道心不稳,到底放不下这红尘俗世,可也不想如此下山,便在山中专心读书,山中无岁月,某家常年清汤寡水,自然变成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