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不是我说的。”
陆离抿嘴一笑,再看章改之已是满脸铁青,摊了摊手道:“章大人,他说不是他说的。”
“你也都看到了,我可没有对他动用什么所谓的私刑。”
“那么本官想请问,你将这条罪责冠加给我,依据何在呢?”
“自然是不止他一个人证。”章改之甩着袖子,强撑着道。
“那其他的人证呢?”
“现在是你在回答我,还是我要回答你?”
“好,那我回答你。”陆离也是摇了摇头,接着道。
“我不知道章大人是来到渔阳日子尚短不清楚很多事情,还是故意为之。”
“关于袁曜为冲击悬镜司衙门主谋一事,早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渔阳上下多的诗人清楚,人证物证俱在,袁曜对此也是供认不讳,相关卷宗,渔阳悬镜司都有收录。”
“郡尉乔大人更是亲眼所见。”
“而既是对待罪犯,些许刑讯,又谈何叫动用私刑?”
“更别说此人本应罪当死,本官仁善还放了他一条性命,已然是依法理网开一面了。”
章改之这才明白为什么乔郡尉会表现的不同寻常,原来是因为他也牵扯到了袁曜这件事里,怒瞪了眼一旁的负责这些罪证收集的白面汉子。
白面汉子心中也委屈,因为最开始章改之对他们说的信心满满,哪怕是捏造、捕风捉影,也能陆离被解职。
当时,谁也没想到今日会在这里,又会出现这样一种情况。
“说的好听,那在你府上找到的袁老爷所送财物一事如何说?”章改之道。
“章大人,话可不能乱说。”
陆离摇头笑了笑,他现在真心觉得把谨慎二字放心间十分有必要,一直以来,他收到的所有赠送,要么送给了手下兄弟,要么上交清点入公帐。
“袁老爷送了财物不假,但并非本官接手,是下面人碍于盛情难却不好直接拒绝,我得知之后不想污了清名,当时就选择全额上交了,这没问题吧?”
“在我离开渔阳之前,那笔财物也已经入了我们渔阳悬镜司的公帐,全都有帐可查,每一笔物品都有登记。”
“要真是像你这么说,财物到了我的院子,那就是出了盗贼,意图栽赃嫁祸本官了,如此当真是死不足惜,本官必要彻查。”
“你全都上交了?”
“章大人可以去查嘛。”
这个时代,受贿其实都是心照不宣的一件事,一般也没谁会将之视为大事,大家都是这么干的。
章改之更是完全不信,可看着陆离振振有词的模样,又偏头看了眼白面汉子。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往日里办事得力下属的居然接连出岔子。
事实上,他下意识忽视掉了证实因为自己展现的态度,让他们忽略掉了严谨,下面人都以为十拿九稳之事,故而,一个个争分夺秒,抢着第一个送罪证,博他赞赏。
这就造成哪怕是捏造罪证时间也太短,些许细节了解不透彻也在情理之中。
而最主要的是往日里也没碰上陆离这么个人,让往日里那一套大半不管用。
以前他们无非是决定对谁动手,那就威逼利诱,毕竟官场中有几个经的住查?
实在没有证据,那就将疑证压实,以势压人。
更别说思维的局限性,他们哪里会想到,真有人收了一大笔财物会一点不留,全部上交了?
在世青天不成?
其实他们又哪里知道,公帐归公,陆离想用也就用。
衣食住行,他不说谁又敢给他短半分。
唯一的花销最多就是买点武学秘籍、兵器,但用的是拨款充实库房的理由。
为属下谋福利,精干人员素质,提升下属战斗力,谁又能挑出什么错?
眼见着属下们一个个低着头,章改之愈发的气不打一出来。
他还真就不信这陆离真就是密不透风不成?
话锋一转,章改之加重了语调:“那也不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也得本官查完。”
“当然,那没确认清楚之前,你也没有资格解我的职。”
“巨蛟帮一事怎么说?”到了如今,章改也明白今日过于仓促,以至于被陆离牵着鼻子走,从袁曜的表现来看,其他人也都说不好会不会改口。
这小子把以势压人这四个字玩的淋漓尽致。
先借郡衙二位和徐启的势!
又拿自己当板子,表现给那些证人看,逼的后者退缩。
导致最终哪怕他向袁曜保证再三,后者居然依旧出于畏惧不敢按之前准备好的说。
他也明白,想今日直接就将陆离解职只怕不可能。
理智告诉他准备好、再来过才是正解,但一想到终日打鹰一时大意失手,反被鹰啄,怎能甘心?
“巨蛟帮?”陆离并不掩饰一丝讥讽意味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