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瑾心中陷入偏执，他是天下之主，要谁生谁便生，要谁死谁便要死，柳家纵然死得无辜，他愿意补偿，她为什么还是那么恨他？！
肖瑾看着柳隽，这也是柳家人，性格刚烈，呵，然而他却不是她。这世上，能够让他软下心肠的人，只有她。
肖瑾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将他带下去。”
侯博雅看到皇上这神情，当即跪下：“陛下开恩。”
肖瑾目光从侯博雅身上转过，侯博雅心头竟然漫起一丝凉意，陛下的眼神，根本没有一丝活气，他清晰地感觉得到死亡迫近的威压。如果床上那女子真的活不下来……也许也会带走陛下的理智，血流成河，也不是没有可能！
柳隽被太监拖着往下带，侯博雅于心不忍，忍着心中的颤抖再次口头请求：“陛下，您就当是为那位姑娘积福，饶了这不识好歹的小子吧……”那可是她的亲弟弟啊！
听到这话，肖瑾才瞟了柳隽一眼，凉凉地开口：“别让他死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在场的人都心底一寒。小太监喏了一声，又招手叫来一人，两人将柳隽抬了下去。侯博雅后背已经一片冷汗，哪怕从小和肖瑾一起长大，此时他也不敢多说一句劝慰的话。
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皇帝。皇帝虽然偶有任性，但是绝不会这样阴郁。他对那女子……已然陷入疯魔。
一边的陈寿努力做着隐形人，他与侯博雅是同样的感觉，陛下……不对劲啊。
陈寿在今日之前，并不知道这位姑娘的存在。然而他毕竟是伺候肖瑾的身边人，此时一想，陛下此前诸多怪异的举动便都有了解释。陛下近段时间总是出宫，想来也是因为这位姑娘吧？
还有之前常公公被罚，是不是也与这位姑娘有关呢？如今这位姑娘出事，陛下也随之失了控啊。这么一想，陈寿心中更是提了提神，看来，最近得小心伺候了啊。
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无事的话，便退下吧。”肖瑾看向侯博雅，说话的语气如常，然而侯博雅却感觉到了令人压抑的沉闷。
“陛下……您也要保重自己。”侯博雅憋了半天，只能说出这么一句无关痛痒的话。他实在想不出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柳姑娘会伤成那样。遇刺？上一次的冷箭，至今未查出幕后凶手，这一次，莫非也是那伙人？然而如果真有凶手，陛下不会像现在这样毫无动作。
若是有一个追责的对象，情绪便有了发泄口，陛下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死水一潭。
除非……除非是那位姑娘自己动的手……这么一想，侯博雅心跳加快了好几下，陛下与那位姑娘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闹到了要自裁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