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已经准备好了,姑娘还是先把盖头盖好,莫要误了拜堂的吉时。”
沈萱心中微哂,便是连今日都是不宜嫁娶的,哪里还有什么吉时?
她应了一声,牵着沈惟跟在白君陌身后,一步步走向破败的厅堂。
可以看出,之前的秦王府必然是端庄大气的,只是自萧祁川出了事,这王府里头的人走的走,散的散,再加上他的生母珍太妃去替先皇守陵,无人看顾,久而久之便成了今日这番破败的模样。
到了门口的时候,她这才把盖头盖好,挡住自己的视线。
垂下的眼眸能看到一个木椅,一动之下发出吱吱咯咯的声音,听起来颇为沉重的样子。
沈萱手里握着一根红绸,心里百感交集,一直等白君陌的声音落下,她才随着那咯吱的木椅,进到了另一间屋子里。
面前的盖头被挑下,沈萱抬眸,便见着一双狭长的凤眼,正正的盯着自己。
面若刀裁,眉过天仓,鼻梁高挺狭长,同样是薄唇,但同白君陌的却又些区别。
纵然是前世阅人无数,沈萱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男人的长相当真是人间少有,不过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左边眉骨上有一条细长的疤痕,一直延伸到太阳穴的位置。
现在这如同谪仙一般的男人目光却异常的呆滞,凤眼里没有半分神采,嘴巴微张,像是丢了魂魄一般,坐在木椅上动也不动。
“见过王妃。”
白君陌站在一旁,朝着沈萱甚是规矩的行了一礼。
“先生多礼了,外头的少年乃是幼弟,劳烦先生先领幼弟住下。”
出嫁还带着弟弟,这也算是闻所未闻了,不过这个白君陌却没有半分惊讶,只规矩的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沈萱这才四下里瞧了瞧。
若不是这床上放了一张大红双喜,桌上换上了红烛,任谁都不会想到这是成婚。
这屋子颇大,里头的陈设却十分简陋,都是年岁多的破旧物件。
不过这也比她那个小院强了,归置归置还是能不错的。
她最后转身看向一直坐在木椅上的萧祁川。
据说他当年从马上摔下来之后,摔坏了脑子,当时还是先帝在位,遍请名医,但这脑子不仅没有治好,反倒是搭上了两条腿,从此再也不能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