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前,对方已经行至她跟前。
许久未见,对方依旧是温柔有礼的翩翩公子,他微微一笑,俊气的眉眼也盛满了温和笑意,他抬手作揖,“臣见过公主。”
来的人,不是苏淮,又能是谁。
赵云兮轻咳了一声,“这里是道观,也不讲究虚礼。”
“阿淮,你怎么一个人来了?”赵云兮偏过头去看,苏淮身后依旧是空无一人,她不免好奇。
京都来人,可她却不见太后,还有赵明修的身影。
苏淮抬头看向她的脸时,微微错愕,却还是温柔回道:“臣并未随陛下一道而来。”
赵云兮这才点点头,也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
却又见苏淮递了一方月白的干净手帕,“公主额上似沾了灰尘。”
赵云兮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她刚刚见着苏淮心中错愕,就忘了自己是出来洗漱的,脸上有白灰,看着多丢人啊。
她忙接过手帕,仔细擦着脸,还一边解释,“我方才在做月饼呢,你既来了,可以尝尝看。”
“好。”苏淮微微一笑。
二人说话间,没瞧见有个不到腰间的小道童打山上下来。
小道童一走近,仰头好奇问。
“公主,这位施主是谁?”
修缘仔细看了看苏淮的脸,恍然大悟,“我知道了,这位就是公主的驸马。”
赵云兮忙喝住他,“修缘!”
“你个小道童,怎么就不知忌口舌,胡言乱语。”
她原就知道了苏淮的心思,如今好不容易同苏淮维持着从前一般的情谊。
修缘这家伙,怎么如此莽撞。
苏淮也是一愣。
修缘摸了摸头,满是疑惑左右看看,“原来不是啊,公主上回下山,不是为了招驸马吗?”
“这位施主真好看。”
“他才不是我的驸马,依着辈分,他该叫我一声姨母。”赵云兮狠狠一拍修缘的脑袋,叫他乱说话。
修缘忙开始躲避,“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这位施主同陛下施主一样,都是公主的晚辈。”
“可为何公主的晚辈看上去都比公主,更像是长辈呢。”
赵云兮一怒。
二人打闹了起来,谁也没瞧见苏淮温柔神色微微黯去。
赵云兮终于收拾了修缘一回,心虚的不敢去看苏淮的眼睛,她拿着手帕赶紧道:“母后此刻醒着,若见着你来,必定心中是欢喜的。”
“我先去更衣。”
说完这话,她提溜着修缘的后衣领子,忙离开。
苏淮看着她走远,这才收回了目光,跟随着已经前来请他前去一见的张嬷嬷的步伐,入了太皇太后的院子。
快要走到自个儿的院子,赵云兮这才松了手,俯视着小道童,“修缘,好端端的你跑来做什么?”
“师父让我来送东西。”修缘被修理了一顿,也不恼,只将自己身后的小背篓打开给她看,满满一篓的蕈菇。
赵云兮头疼的很,这小道童一出来就搅合了她的事。
“我告诉你,你再碰见刚才那位施主,不许再提驸马两个字,晓得了吗?”
等她重新换好了一身衣裳,将洗干净的手帕拿上,走到门外,便听见了里头的说话声。
“你祖母她们可还好?”太皇太后见着娘家来的小辈,心里还是欢喜的。
“祖母身子骨硬朗,只是您提起让她留在家中休息,她心中还是惦记着您,这才让臣带着节礼上山来请安。”苏淮极有老人缘,认认真真的回着话。
他孤身上山,带的东西本就不多,带来的节礼已经放在了小几上,是一方红帕包裹着,又用了红绳绑起来的人参,看着年份,应该是有不少年头了。
“此物是祖母让人四处寻了许久,方才寻得的一株百年人参,对增进脾胃,颇有好处。”
太皇太后便道:“既然来了,就住上两日再走,哀家今日乏了,明日你再同说说家中近况。”
苏淮原是想送了东西,见过太皇太后,便打道回府,毕竟中秋将至,宫中那位也快要到此,他一个外人,在此停留不免有些格格不入。
听见太皇太后这般说起,他想了想,却又应了下来,“是。”
还要住两日?
在门外的赵云兮忍不住收回了就要跨进去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