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兮撒娇道:“阿娘。”
母女二人亲近了一回,太皇太后方才道:“不过阿洵同为娘说起此事的同时,还说了另一件事。”
“想必云儿也知道。”
“阿洵向为娘提亲,说他想要求娶你。”
赵云兮急了,赵阿洵怎么什么话都敢同她母后说。
“阿娘,这怎么行,我可是他姑姑……”
太皇太后不亏是历经了多少年风风雨雨,看遍了世事无常,她甚是淡然,“你又不是他的亲姑姑,洵儿打小也没将你当姑姑待。”
赵云兮:“……”虽然说的很有道理,赵阿洵打小就不尊敬她!
那日他说就喜欢她懒懒散散的模样。
天底下哪里男子向心悦的女子表明心迹,是这般说辞?
太皇太后依旧淡定的说着,“为娘从前想着你早早地将婚事定下,为娘也好了却了心愿,可你也见了那么多男子,真心如苏淮,假意如白燕书。”
赵云兮一惊,她都没想到她母后竟然知道她和苏淮之间的事情。
她原以为这件事,苏淮不提,她不说,除了赵阿洵,这世上就无第四个人知道了。
太皇太后轻笑道:“洵儿可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孩子。”
“若将你托付给他,为娘这辈子也就能瞑目了。”
“你不是从小都待他与旁人不同吗?”
“无论怎么吵,怎么闹,你们二人呀,就是将彼此看的极重,为娘说的可对?”
赵云兮不想听见生死相关的字眼忙道:“阿娘,您别胡说,您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云儿困了。”赵云兮打了个哈欠,闭上眼假意睡去。
她母后说的话是没错。
赵阿洵,可不止同她说了两个秘密。
甚至,连那个她至今都觉得是赵阿洵扮梨子精有瘾,胡说八道的秘密。
那一晚
她脑子里头乱糟糟的,明明哭的都泣不成声了。
偏生梨子精似是说秘密说上了瘾。
“我还有一个秘密。”赵明修俯下身凑在她耳边轻言道,他的身影将她挡住,旁人看来,他们二人犹如今夜四处可见的有情人,情难自禁的相拥。
她丝毫没有了睡意,想要起身却又担心吵醒她母后,只好干瞪着眼睛看向床帐顶。
这世上,怎么会有人,可以从三十岁的时候,一睁眼,就又回到了二十岁的年纪呢?
除了妖怪,她着实是想不通。
赵阿洵就是梨子成了精变的吧。
她都想立马快马加鞭告诉钦天监,让国师好好地来收了他这只梨子精。
还在耳边说着什么——
“既让我重活一世,姑姑救救我,可好?”
她耳朵突然就变得滚烫,好似有人在偷偷地想她。
*
天盛七年,可发生了太多事情,明月长公主招驸马,所遇皆非人,这为其一;其二:陈王之子潜伏多年,在大楚遍布细作,不止拥有了一支亡命之徒充作的水寇,集结了陈王旧部,甚至还勾结邻国,意图颠覆大楚皇权,战火四起,腹背皆受敌,幸而宣和帝早有防备,并未落下乘;
其三,在青羊观静心养病的太皇太后突然拟诏了旨意宣告天下,明月长公主并非是她与先帝的亲女儿,只是打她出生起就养在膝下,早已是她和圣祖帝最疼爱的小辈,旁的皆是比之不及,便连亲孙子也比不上。
而且,她要为她女儿寻一门这世上最好的亲事。
众人对这道旨意,皆是摸不着头脑。
这世上最好的亲事,除了嫁皇帝,还能嫁谁?
太皇太后笑而不语,依旧在青羊观养病。
*
远在岭南,已经起了战事的地方,也皆收到了这道消息。
赵玥站在船头,看着蔚蓝色的海绵,低低地笑了起来,他那张原是称得上精致的俊美容颜,因着诡异的笑容,显得扭曲。
“竟是如此。”
“赵洵啊赵洵,连这种事情都能被你找着理由化解。”
他虽是自言自语,旁边的手下们却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一步。
只有一个大高个还站在他身边,神色如常,“主人,我们接下来还要不要散播消息?”
赵玥摆了摆手,他身上披着一件白狐大氅,衬托着他那张本就有病态的肤色更为苍白,他随手一抛,手中纸条便迎风而去了。
他弯了嘴角,一笑,“不用了,如今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再传那道消息,不过是为赵洵推波助澜。”
“没准儿能随了他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