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说去哪儿,侍卫赶着马车便在这雨天里漫无边际的行走。
太傅给她留的功课,题目也不难,却叫她想了整个冬天,每每等到研好的墨汁儿都干了,也没能写出一个字。
“万物之中,有蜉蝣朝生暮死、有元绪寿与天齐,人生为天杰地灵,寿岁比之蜉蝣绵延,比之元绪须臾……”
鸣音坐在一旁,听着她不知多少次的背起陈太傅留的功课题目,见她仍旧眉头不展,便知她还没能解出答案。
鸣音也不懂太医出这道题到底该如何解,每每在侧,只能干瞧着她家殿下烦恼。
赵云兮也如同从前每一次一般,念完题目就叹回气,太傅他老人家到底是为何要给她留这么一份功课。
难,可真是太难了。
那日,陆行之同她说了那一番话,她内心隐隐有些被触动之感。
外头传来疾驰的马蹄声,马车急忙避让。
赵云兮思绪被打断,险些碰头。
鸣音忙护住她,“丝雨,外头出了何事?”
赶车人堪堪勒住了马,丝雨忙回话,“殿下,是静安王府的人,手中持王令,朝皇宫的方向去了。”
京都的大街小巷,严谨纵马飞奔,皇亲贵族亦如是,静安王府这是出了什么大事,竟奉令入宫?
赵云兮来不及多想,“去静安王府。”
“是。”
“陛下,静安王妃难产,王府侍卫长持令入宫,请求陛下恩准太医过府救治。”
内侍捧着金色王令匆忙入殿。
御座之上的男人微微蹙眉,却没多想,“准。”
皇令层层疾驰传下。
*
静安王府已经乱成了一团糟。
下人匆忙给赵云兮开了大门,忙要跪下,赵云兮只道:“免礼,出了何事。”
“是王妃,王妃先前跌了一跤,如今胎儿不正,正难产,请长公主殿下一定要为王妃做主啊。”
赵云兮心一跳,贞娘这胎怀的何其不顺,从来都万分小心,今日怎会跌跤?
鸣音都拦不住,只能跟着她大步朝正院去。
“王妃,您再坚持一下,太医马上就到了。”
“热水呢?还不送来?”
“去取参片,快取参片!”
“王妃,您可千万不能睡。”
正院里,比之外头还要乱作一团,满屋子的婆子婢女,还有已经失了魂魄的静安王。
静安王一愣,没有料想到没等来太医,竟等来了这深宫大院住着的小祖宗。
他拱手就见礼,“小姑姑,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