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美、923……:这家伙又来炫耀了!
“段老板可不实诚,五百两我还不如自己去开个首饰铺子,何必卖给如意楼。这样吧,我也卖你一个人情,四成,我要这里面四成的利润,既给你提供图纸,还拿我自个儿给你做宣传,还有我与夫人的感情故事,一个新科状元给你做宣传,这可是无价的?”
段老板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读书人,先不说开口就要四成的利润这有多离谱了,哪怕您是解元,还还没考试呢,也不能把那‘状元’当成是自己的吧。
“这话我听着,真觉得‘状元’就像是您家园子里种着的大白菜,想摘就能摘。咱别开玩笑了,您给个靠谱的话。”
蒋修觉得自己后半部分说的还挺靠谱,当然四成肯定是太多了,但做生意嘛,有来有往,他开了高价,段老板往下砍就是了,他又不是不让砍。
比起卖方主动往下降价,自己砍下来的价格那才更有成就感。
“就算我没考中状元,但您看我这张脸,探花郎也没有比状元郎差多少吧,不,如果是卖首饰,我觉得探花郎可能比状元郎更有价值,更值得您开一个高价。”
文章写得好,便能居于状元之位,但探花郎不只要文章写的好,还要生得俊俏,买首饰的人谁会不希望故事里的男主角才貌双全。
段老板仔细端详着蒋修这张脸,说考中‘探花郎’确实比‘状元郎’更可信一点,但现在还没影的事儿,就拿来作为谈生意的条件,委实鸡贼了些吧,实在不像是个清风朗月的读书人,倒像是生意人。
大家都是有经验的生意人,商量起价格来才越复杂,一点一点地试探对方的底线,谁也不肯先把自己的底线暴露出来。
你来我往,折腾了一个上午,才算是签下一个较为‘灵活’的合同。
蒋修若是能在明年的春闱中考得一甲,那就可以拿到两成的利润。
如果是二甲进士,便是一成的利润。
如果是三甲或者没考中,那就只能拿半成。
首饰开卖在殿试之后,分成月结,蒋修提前预支三百两银子。
签合同按手印后,蒋修谢绝段老板的邀请:“为了能卖上好价钱,小弟还是抓紧时间回去温书了。”
【啧啧啧,‘同进士,如夫人’这果真不是一句玩笑话,三甲同进士备受鄙视,还不如一个解元的名头拿得出手。】
666:宿主有考虑过那些皓首穷经都没能考取任何功名的读书人吗。
男配组652的宿主,本来是想通过科举入仕的,结果寒窗苦读数年,都没能中举,只能曲线救国,花银子捐了个官来做。
卖完图纸,蒋修还从如意楼那里支取了一部分银子,不用父母出钱,这些银两买一处二进的小院子绰绰有余了,离乔府还不远,只隔了一条街。
不过因着房子需要重新收拾,年前他们是搬不过去了。
乔平之赶在过年之前到了京城,跟和丰县比起来,又刮风又下雪的京城着实冷了些,他的肺病虽然好了大半,可不敢在这冰天雪地里折腾,只能待在家里窝冬,顺便教教女婿和女儿。
蒋修说要好好温书,便当真闭了关,岳父一开始是打算帮他温书的,后来慢慢就变成了出试卷——两个人一起出试卷,也就是所谓的‘押题’。
翁婿俩颇为默契的把这些题目好好整理起来,一个准备等京城的青云书院建起来,拿这些题目给学生们做,一个则是想着养家,《新科状元题集》了解一下。
卖设计图也好,卖押题集也好,反正都跟他这次的考试成绩息息相关,甚至还关系到岳父的青云书院,若是他能够高中,势必可以为青云书院涨一波名声。
一大家的人都窝在家里猫冬,连蒋父这么健硕的人都一时无法适应京城的天气,蒋母原本还想着去京郊置办些田地的,眼瞎看也只能等到开春了。
家中最忙的人反倒是贞娘,她是小辈,两个府里的事情她都要管,还要跟着父亲学习医术,忙得团团转。
连乔先生看了,都觉得女儿是不是太过用功了?
学医书又不是考科举,何必把时间安排得这样紧张,更何况女婿已经把医术学的不错了,家里有一个懂的就行了,何必再来一个,再说又不是请不到郎中。
当然最重要的是孩子,万一已经怀上孩子了,当母亲的这么劳累,对腹中的胎儿可不好。
“你成婚也一年多快两年了,要多注意自个儿的身子,别太劳累了,每个月都请郎中过来把一次平安脉,要学医可以慢慢来,不必急在一时。”乔平之有些不自在地嘱咐道。
若是夫人还在,也就用不着他这个当爹的来嘱咐这些话了,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为情。
不光是乔先生觉得不自在,乔贞娘也觉得尴尬,因为不太好意思跟父亲解释,最近这一年,她和夫君都没打算要孩子。
夫君读过很多医书,还专门为了这件事情问过郎中和稳婆,女子生头胎的年纪太小,对孩子和母亲都不好。
她其实年纪也不算小了,等到来年四月份,便是她十八岁的生辰,只是夫君觉得还不够稳妥安全,想要再多等上一年。
她之前或许还会患得患失,想赶快生下一个孩子,但自从夫君中举之后,好像人一下子变得松快了,变得跟她更亲密了,很多事情都会跟她商量,包括卖首饰图纸补贴家用,还有用她们的故事为首饰做宣传这些事情,连跟如意楼签的合同都在她这儿。
所以夫君跟她商量再等一年生孩子的时候,她并没有不同意,反而还挺高兴的,夫君看重她的身体健康,总好过让她拼了命去早早的生一个孩子吧。
这件事她跟婆婆说过,但是跟自己的父亲……她实在开不了这个口。
好在,父亲只是嘱咐了一句,并没有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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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修闭关三个月,出关的时候便是会试开始的时候。
二月份,春寒料峭,偏偏考场那叫一个简陋,漏风漏雪,还没有保暖的东西,就连晚上睡觉,都只有一床薄棉被。
蒋修已经算考生们当中身子骨好的了,还被冻到上下牙打颤,可想而知这一次考场上的情况惨烈到了什么程度,有头一天就晕倒被抬出去的,考到一半,便陆陆续续多了很多擤鼻涕的声音、咳嗽的声音……
【朝廷就不能好好修修这屋子吗?天这么冷,生几盆炭火能怎么样,要是嫌这些花费高,送碗姜汤也是好的,这么对待未来的官员?不知道的还以为国库一两银子都没了呢!】
蒋修一边搓着手,一边跟666吐槽。
这次考试办得太没有人情味儿了,也太不人道了。
主考官有责任,负责此次会试的三皇子责任就更大了。
好不容易熬到最后一天,得,炭火生上了,热乎乎的姜汤有了,把试卷交完出门的时候居然还送手炉。
亡羊补牢的不是三皇子,是五皇子,给考生们发手炉的时候,五皇子就在场,领着两个太医过来的,给大家伙都诊了脉。
负责会试的三皇子从头到尾就没露过面,也难怪大家怨声载道,言语之间有多感激五皇子,就有多埋怨三皇子。
甭管是三皇子本身不作为,还是这愈演愈烈的夺嫡之争让三皇子遭了算计,反正这次会试只有一半的考生撑下来了,另一半不是晕倒了被抬出去,就是坚持不住自己放弃了。
还没有阅卷,考生人数就先砍了一半,这简直是奇闻。
蒋修回到府里,硬是睡足了八个时辰,醒过来就听说三皇子遭到了皇上训斥,被罚了三年的俸禄,丢了原本在刑部的差事。
可会试不可能再重新举行一次,那些因此错失机会的考生,只能等三年后再战了。
还有两个病倒在考场上,抬出去后没能救回来的考生,连重来的机会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