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昔从方才进屋开始便一直压抑着心头火气细细观察着秦氏,自然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道,好啊,这两人背地里果真有见不得人的交易!
可是这明成显然是不愿趟这趟浑水的,一直往后躲着,冯氏更是催促道:“大嫂嫂,你快说句话啊。”
秦氏一时孤立无援,干脆就卖起了苦。
“我的命怎么这般苦啊?我一辈子在国公府兢兢业业,也不求旁的,就求能好生陪在大爷身边,如今大爷去了,我就只有这一个因着早产不足的儿子了,我哪里知晓这婆子的事儿啊?”
她垂头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又开口求起了怀昔。
“怀……你是王妃了,我知晓你不大喜欢我和你弟弟,但好歹……好歹那也是你弟弟啊,看在他的面儿求你……求你帮我跟王爷说说吧,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怀昔觉着自个儿原来还是不够不要脸,这秦氏做戏那才叫一个厉害呢,什么话都让她说了去,还换着花样地提醒她是她害得她这个姨娘早产的。
只是这会子她倒是想起了一件事。
秦氏那会儿刚被扶正,一出了月子就来伺候她的父亲了,她那会儿不想见秦氏,觉着尴尬,心头也是有几分愧意的,就一直躲着秦氏,可有一回不巧偏就碰上了秦氏。
那时候她爹已经不行了,醒的时候少,大多时候都是迷迷糊糊的,她见着秦氏给她爹喂药,喂不下去,她就将勺子恶狠狠地往她父亲嘴里塞,眼里似乎……还有恨意?
她本能地有些害怕,恰巧这时候被秦氏瞧见了,秦氏立马换了副面孔,柔柔弱弱地,似怨怪似难过。
她立时就想起那个患有不足之症的弟弟,看了看自己已经迷迷瞪瞪醒来的父亲,垂着头就跑了。
自那之后,秦氏好像愈发防备她了。
难不成……
她一颗心揪成了一团,脑子好似被人迎头痛击了一下,‘嗡’地一声是什么也听不见了。
难道她真的眼睁睁看着秦氏将毒药一勺勺喂进了自个儿爹爹的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