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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夜、马葫芦(2 / 2)

但无论你怎么理解,“人孔”的确是马葫芦的主要功能。

于是,直到今天,我无意中踩到马葫芦盖,后背仍不免一阵发凉。天知道哪个人孔下面会有一只插着雪糕棍的死人眼,在偷偷盯着我看——这只死人眼的主人是如何被塞到“人孔”里的?棍子扎进眼窝子里的那一刻他是活着还是死了?为什么不躲开?为什么不呼救?究竟是什么东西在吸引他如此执着的向外面的世界张望?甚至,我还用我嫩嫩的小手指摸过他的眼珠子。

这一段说的有点装大尾巴狼了,继续讲我小时候的事儿。

马葫芦里扣完玻璃球之后我再也不在马葫芦盖上打啪叽了,甚至不爱出去玩了。

其实我们这一代人小时候外面没有那么乱的交通也没有那么多坏人,不像现在家长恨不得把儿子锁保险柜里养。那年代智力发育正常手脚不残疾心理没缺陷的孩子,都让自个儿跑出去玩。只要能按时回家别跑野了没时没晌就行,至多加条不许过大马路的要求。户外活动活动总比成天闷在家里强,况且八十年代末没有网络没有电子游戏,闷在家里闲皮难忍调皮捣蛋打个玻璃砸个碗倒让大人闹心。

我呢,不算聪明但不是傻子,不算强壮但腿脚灵活,能分清冷热知道饥饱看出好歹,所以我妈我爸一直放心扔我出去散养。这刚过完一个年突然说宅就宅了,家里大人多少还有点莫名其妙。

我妈象征性撵过我几次,我死活不出去又不说因为啥。以前大人带孩子都稀里马哈,不养死就算胜利完成任务。我妈对我心理健康也没太当回事,于是不再多问,爱出去不出去。

过完年一个多月,我家对面楼靠西山墙的一楼再次发生一起爆炸,这回惹祸的还是可燃气体——煤气罐。至于因为怎么炸的我真不太清楚,反正楼体没啥大事,只有天棚被炸出一个大窟窿,殃及二楼。

爆炸是在清晨,具体几点我记不住,只记得被一声巨响惊醒的时候天刚蒙蒙泛起鱼肚白,我吭叽两声又重新睡了过去,等彻底明白过来天已大亮。一向安静的小区街道变得车水马龙,消防车警车救护车接踵而至,再加上看热闹的人挤成一团,乱七八糟人声鼎沸。

围观是种态度,看热闹是个传统。现在年纪大了,我对这种爱好的偏执淡了许多。小时候不一样,哪有事哪到,东北话叫“道道趣儿”,说白就是一欠儿登。我爸给我起外号叫“陈小凑儿”,我没写错,就是这凑热闹的凑,不是臭味的臭。不过我们这里人口音不太分平翘舌,这俩字发音差不多,常让人误会。

我起床之后得知消息,从被窝一口气直奔阳台,踩着我爸给我准备的御用卖呆儿小板凳,扒住阳台沿儿观摩这场千载难逢的大戏。

我家阳台斜对事故第一现场,三楼不高不低,下面一览无余,就像演唱会一千八百八的甲等票似的,看得我那叫一个神清气爽。虽然也不明白底下乱乱哄哄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反正觉得一裤衩子人闹闹停停很厉害的样子。

正在我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呼:“哎呀妈呀!炸得太惨了这孩子!”

“孩子”、“太惨了”、“炸的”,连续几个感染力极强的字眼让热情的围观群众精神一震,乌秧乌秧的往对面楼的楼后跑。

新热闹转移新阵地,站在阳台上看不着楼后到底发生了啥的我不开心了。我回头看我妈正做早饭,就请示:“妈,我下楼瞅瞅行不?”

我妈头也没抬:“马上吃饭了!”

我没放弃,围着她转磨儿磨儿,吭哧瘪肚外加小狗眼神一顿卖萌。不知道我妈是嫌我害事,还是看我小俩月没怎么出门终于冒出一丝对户外的向往而不忍扼杀,随口甩了一句:“快点回来!”

得到母上大人首肯,我迅速套裤子推门往楼下跑。等我出来热闹现场早被挤得水泄不通。我小嘎豆子没有豆腐高,眼前密密麻麻全是腿,半天也找不出一条缝,急得我油叽个耐的比因为没有经验找不着缝的黄花小伙子还焦躁。

不等我等想出辙,人群正中有人高声喊话:“同志们让一下,让一下。唉!那同志你别搁那挡害……”

话音未落,围观众人左右一分闪开条通道,五六个穿着制服、白大褂的人抬着个担架迈着小碎步往外捣腾。担架被捂得挺严,不知道端出来的是个什么东西。

一大票人跟在屁股后面追,时不时议论两句:“可惜了了,挺好个孩子。”“还能抢救过来吗?”“抢救啥呀,都炸零碎了……”“可不是咋地,胳膊腿儿都当啷了,出老了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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