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段摇摇头:“陈师傅,别提了。就该着我倒霉,命里有这么一劫。”
我爸笑了笑:“这话让你说的,咱们电工危险性本来就高,以后注意点就行了。”
小段看着自己的胳膊,十分颓唐:“注意啥呀?我以后够呛了。”
我爸安慰道:“至于嘛,哪个电工还没过过电呢。我昨天半夜也差点摸电门上。”
小段听我爸这么说瞪大了眼睛:“张明志昨天让你值夜班儿了?”
我爸点点头:“对啊,我这不刚从班儿上下来的吗?”
小段把半卧在床上的身体挺了挺:“那你昨天碰见啥怪事儿没有?”
我爸被他这么突然一问,心中直犯嘀咕。怪事确实是碰到了,可怎么张嘴跟别人说呀?说卧床不起的老何书记三更半夜跑到厂里搞破坏,不得让人当成精神病啊?
我爸这一犹豫,居然被小段发现了问题,他扫了一眼邻床的病人,压低声音说:“你也看见何书记了?”
我爸比摸了电门反应还大:“段儿,你……”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赶忙坐下小声说,“你咋知道的?”
小段的表情说不出有多难看:“前天半夜,你前脚刚走我就看见啦……”
我爸惊得几乎说不出话了:“何……何书记……去干啥了?”他记得,那天晚上他走出配电室的门,也看见何书记了,只不过何书记没答理他。
小段再次看看临床的病人,确定没人注意到他俩,把声音压得更低的说:“陈师傅,我跟你实话实说吧。你刚回来那天,配电箱坏了我跟你说是烧的,是张明志让我这么说的,其实……配电箱是何书记砸的!”
信息量太大了,我爸根本不知道该如何理解:“何书记为什么要砸配电箱啊?不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