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二姐当然跟肖宁站在一伙,并且嗓门也不小:“都有病啊?吃枪药啦?有没有个学生样?”那身做派简直跟陆老师如出一辙,听得我胃里直往上反酸水。
不知道姚丹丹和沈丽还陪不陪着肖宁陆二姐继续打麻将,反正我是一眼也不想多看她们。一口气冲到二楼,李叶居然端着一个完整无缺的生日蛋糕,乜呆呆发愣。那时候的生日蜡烛不像如今这么细,更没有做成数字形状的,虽然比停电时用的白色洋蜡小一号,可至少还有小孩的小手指那么粗,正经能点挺长时间。插在蛋糕上面的十几根蜡烛马上就要燃烧到底下的塑料托架上了,蛋糕上写着鲜红色的“生日快乐”也被蜡油滴得千疮百孔,足以证明它被摆在这里有一阵子了。
我不可思议的问李叶:“谁给你的蛋糕啊?”
李叶无助的摇摇头:“我在二楼走廊里件拣的呀?刚才我上来就看见它摆在地面上,蜡烛也是点着的。我往楼上跑了一圈,挨屋找也没找着人。”
许文彬感叹道:“富利华的,挺贵呢吧?得一百多呢。”
李叶被说的直流哈喇子:“是不是有谁特意送来给我们吃的?”
冯秦秦努努嘴,嫌弃的说:“捡来的东西我可不吃,你们谁爱吃谁吃吧。”
李叶看来馋坏了,捧着蛋糕便想往楼下走:“要不拿下去,大家一块吃吧。”突然反应过来点什么,“你们怎么都上来了?为啥不玩了?沈丽和姚丹丹呢?”
冯秦秦不愿同流合污,说了一句:“肖宁来了,还有陆二姐也在楼下呢。你要是想跟她们一块吃蛋糕就给她们送下去吧。”说着,漫无目的向二楼走廊深处踱开了步子。
李叶八成捧的时间太长了,手有些酸,不小心抖了一下,两根蜡烛倒下,火头杵到奶油上发出阵阵滋啦声。李叶心痛无比,征求我们的意见:“下……下去吗?”
许文彬肯定在惦记姚丹丹,也问我:“老陈头,下去呗?”
哪怕有龙肉面对肖宁那张脸我恐怕也得吐,便学着冯秦秦的样子朝走廊上走去:“你们下去吧,我巡逻去。”
他们纠结了片刻,终于选择下楼了。这时冯秦秦已经走出去十多米远,我没刻意追她,而是慢悠悠的尾随,心里琢磨着找个什么理由到图书馆向黄老师请个假回家。
突然,冯秦秦停住了,她有些惊恐的隔着门上玻璃向走廊边的一间教室里张望,然后回头看了看我,没敢叫出动静。
我意识到不对劲,加快步伐走到她身边:“你看啥呢?”
冯秦秦脸都有点白了,指着教室门轻轻的说:“我好像听见这里边有人哭。”
我打了个冷颤,马上竖起耳朵,却什么也没听到:“你是不是听错了?”
冯秦秦从来不允许别人质疑,她严肃的强调:“肯定不能!刚才还有呢,你一过来没了。”
光天化日我没担心太多,伸手去拽门把手打算确认教室里没人:“刚才李叶不是溜达过了吗?啥也没有。”
冯秦秦却抓住了我的胳膊:“你想干嘛啊?”
我安慰她道:“没事,你看门都锁着呢。”
冯秦秦的手并没放开:“万一……有……有……”结巴了半天没结巴出个所以然,又改口道:“咱们走吧。”
在女生面前,小男孩永远都有英雄情怀,有危险要上没有危险更得创造危险往前冲:“咱们不就是来护校的吗?看看有没有坏人潜入是我们分内的责任。”说完,咂摸咂摸滋味,不禁觉得“潜入”、“分内”与“责任”这三个词用得非常漂亮。
冯秦秦应该不这么想,她的胆子依然壮不起来:“要不把他们叫上来一起看看?。”
我不屑的哼了哼,反问道:“找肖宁啊?”
冯秦秦这才不吭声了。
直到此刻,我也没太把冯秦秦听到的哭声当回事,并且真以为门是锁上的,顺势握住把手向回一带。万没想到,门居然随着我的力气开了,紧接着当啷一声脆响,有个金属的东西掉在地上。
门里蹲着一个成年男子的身影,我惊得目瞪口呆:“你是……你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