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前几天五号区郊区来了一帮身份不明的人,他们穿着军装横冲直闯,不怕被人发现。我想他们一定是迪赛尼斯的驻军。你清楚他们的来历吧?我失去了三个孩子:帕恩、丽丽、佐伊。你能给我解释吗?”零号机与X博士平视,忽然它升高脑袋,从簪子里伸出两根细长的电线连接地面。
“我也感到遗憾,没想到迪赛尼斯的人会闯到机器人坟场,来的人都是报废机器人的。”
“他们穿着白军装……白军装……他们是讨伐斯加洛特星球的星际骑士。我没有认错。”
“零号机,请你消消气。你失去孩子的痛苦我能明白。”X博士嘴上说明白,心里推敲零号机的不同凡响,它有了人类的情感……是人类忌讳的机器人不该存在的行为。
连接地面的天线升起一块显示屏,放映着跑动的两名人类和一个机器人,机器人变大,让其中一名人类坐进了机器中……
身后的坎皮罗看得清清楚楚,零号机摊开的显示屏上放映的男子是胡丘,他乘坐的机器一定是传说中的ReaperⅠ(死神Ⅰ),胡丘曾经驾驶它摧毁了斯加洛特不少地方。
坎皮罗愤怒地捏紧双拳,即使他早已知道闯入五区郊区的是罗纳德·杰克逊少将的人,坎皮罗看到他的手下仍忍不住涌上的怒火,恨不得马上冲进45区,把敌人统统消灭。
斯加洛特星球的仇恨不能不报,斯加洛特文明的陨落拜迪赛尼斯的刽子手所赐。
斯加洛特人和机器人的仇敌是一个人——罗纳德·杰克逊少将。
“零号机,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抓住敌人,也会让你如愿以偿,按照你的想法建立机器人理想国。”X博士翻开一只手许诺。
“博士,我希望你能将机器人坟场建立成为机器人的乐园。”零号机扬起头,明亮的云朵停止流动,“人类是我们的创造者,他们建造了我们,又要亲手毁灭我们,他们惧怕我们强大。如同古老《圣经》中描述人类拥有智慧之后被伊和华逐出伊甸园。人类自诩无所不能,但人不能没有敬畏心,否则他们不知道生命的可贵。博士你是例外的,你医治了垃圾场里的机器人,赋予了它们新生,我感激你,也愿意帮助你推翻迪赛尼斯自私的大人物们。”
“但……”零号机靠近X博士,它的面部缺乏人类感情,说出的话更像是警戒别人,飘浮的巨大头颅下连接澄亮的钢管像蛇般的爬行,“你一定要遵循我们之间的约定,永久地保留善心。我对你们人类心存芥蒂,你们随时可以为了自身利益损害我们。”
零号机张开构造完美的丰唇,双眼似睁非睁,肤色随着温度、湿度变化,由白色变成淡蓝色。人类见到它的脸会产生“恐怖谷心理”。
被零号机戳破心事的X博士不自然地笑了。
零号机的威力巨大,比起珍五号机毫不逊色,珍五号机时战斗型机器人,零号机则是机器人的“大脑”,它给它们创造思维。
机器人坟场长时间没有被发现,有零号机的作用。
“说得好~我来是为你检查的,我要为理想世界创建出更多的机器人,没有伤害,更不会把你们随意丢弃到机器人坟场上,剥夺你们的意识,把你们当成废铁一样处理。”X博笑着对零号机说,“零号机我有一个秘密至今没有说。”
X博士跨近了距离轻声说:“连我身后的亲信都没有告诉,现在我把它告诉你,等于把我的性命交到你的手上。你的计算功能强大,看见我的脸,你应该马上就能知道我是谁?”
零号机直视X博士,风飘拂它圆润的脸庞,耳朵下的碎发扬到它的耳垂上又轻轻滑下。
它无声的动作阐明自己对博士的不信任。
X博士十分有把握拿下零号机,他说:“我们是老相识了,不是吗?你还记得我的奶奶吗?”
X博士揭下脸上的面罩说:“或许这张脸能帮助你恢复记忆。”
“我见过这双黑眼睛的主人,它是另外一个人,和我遥远地对话,试图揭秘生命的意义,它自称自己是人类,但我一眼看出它和我一样是机器人。”零号机的头颅滑翔空中,“博士,你说的奶奶是它?”
X博士没有回覆,他把面罩重新戴在脸上。
“看来你有一个了不起的奶奶,”零号机收回两根细长的黑色电线到它的莲花簪子内,“我记得它自称自己叫珍妮。我的计算机可以查到它,这个世界没有我查不到的东西,我是整个联邦的档案,它也找过我查它的历史。”
“这个可怜的女人,拥有半人类半机器的身体,她曾经得过癌症,癌细胞不能清除,即使被克隆也无法清除携带的缺陷细胞。它的丈夫爱怜它,给了它全新的身体,也把它推进了战场上。我最后一次见它,大概是4032年……这个可怜的姑娘……那时候我的面临第一次坍塌……好像是近期发生的事,其实过去了很久。”零号机两只眼闭合,猛然轰塌,组合它的部件掉进机器人坟场上。
X博士下了飞船走到山丘一般的机器人部件,先前看见他到来很高兴的机器人站在一边缩手缩脚的,不敢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