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又是大大小小的会议连轴转地过去,华唯鸿几乎马不停蹄地在整个上海绕了一周。
待到回家时,时钟已指向十二点,他疲惫地扔下外套正打算钻入浴室洗个痛快,手机却忽然在桌子上跳起来。
华唯鸿拿起手机,那端传来了怯怯的声音,是那个他快要给忘到脑后的顾夏初。
她在电话那头向他道歉,小心翼翼:“对不起,那天是我不好。现在我很后悔,您能原谅我么?”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没有预约,也没有提前告诉你我会带一个朋友去。”
“不,是我的错。”说到这里,夏初的声音在电话里面温暖起来,她缓缓道:“我应当早一点告诉你,我更希望看到你一个人来。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你。”
这赤裸的告白让华唯鸿一怔,她接着在电话里面小声道:“让我难以启齿的是,从医院出来以后我一直想看到你,或许这就是让我情绪陡然变坏的原因。”
“我明白了。你放心,我明天会去看你。”华唯鸿说得矛盾。他相信夏初是对自己有了爱意,就像自己对她一样。但他却不明白为什么他和她会有那样的相遇,那样的机缘相识。这就像是一场梦,冥冥之中有人把他们的手牵到了一起。他不在乎夏初或许就像李宛冰所说的是一个精神病人,而且是一个“复杂的混合体”。他只知道自己看到她那双眼睛就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感到安稳,感到生命存在的意义。但是曾昆山呢?曾昆山怎么办?他的出现令这场爱情进行的有些艰难。
“不,华医生,我想说的不单是这个。其实有些话放到明天讲也不迟的,我这么晚打扰你是因为我实在受不了了。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什么梦?”
“关于Victor的梦。”
夏初的呼吸急促,显然是刚从梦魇中醒来。
他叹了口气,揉揉发沉的眼皮,听她继续说下去。
她的声线在听筒里面微微发抖:“你知道么?我最爱的就是白兰花。”
华唯鸿的脑海中忽然起了一个重重的叹号。
这个日暮,夏初抱着一束白兰花回到了家中。
走到门口,邻居阿姨正好出门,用地道的上海话搭讪着:“呦,好香的白兰花呀。”
夏初微微一笑。她最爱白兰淡淡的甜香。
进了家门,她将花草草插在花瓶里面,就去洗手间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