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宛冰的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
全面尸检显示出死者体内有定量的致幻剂成分。
“这是五十年代在美国一所实验室诞生的一种致幻类药物,会对人的大脑及中枢神经活动产生影响,有一定má • zuì和镇静作用。”
“这怎么可能?”
重光望着扔给自己报告的法医白起帆,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
“那你认为会是什么?”白启帆不屑地翘起嘴角。在他眼里,科学主宰一切也说明一切,任何人对科学的质疑都是荒谬可笑的。
王重光的两道浓眉不由得攒到一处,他原本是想从尸检各个层面佐证他的直觉,李宛冰是自杀性跳楼,但这份报告的结果却让死者的死因更加扑朔迷离了。
蔡渺渺也很是惊讶,看着那报告若有所思:“经过这两天的探访我发现,李宛冰似乎并不是一个值得同情的死者。医院里的人纷纷反映,她实际上有一定程度的躁狂症迹象。这人对病人的控制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很多病人都对她的高压式管控苦不堪言,连她身边的医生都看不下去,敢怒不敢言,暗地里骂她是疯子。为了不影响她的治疗方案,她严禁高烧中的患者与父母见面,哪怕那孩子在昏迷中还不断喊着‘爸爸妈妈’;为了尽快出治疗成果,她残忍地拆散了在医院内相爱的一对情侣,这反而导致男女双方都陷入无限的痛苦之中,病情恶化,她却视而不见一意孤行……这样独断专横的女人,既符合躁狂症的症状,也有可能被病人列为报复对象。”
“我认为死者是不可能自杀的。”白启帆冷静道。
“怎么不可能?像她这种生活经历曲折,工作上又近乎病态的女人,而且最关键的是,要不是存了寻死的念头,她会在深夜两点去查房?那时候值班的护士都睡了……况且她已经知道自己有了心理疾病,开始服用精神病类药物,于是,这女人终于忍受不了内心的狂躁和压力,决定把自己抛给大地!”
“蔡小姐,这不是在写抒情诗。”王重光慵懒地吐出一口烟圈。
“难道不是吗?一个精神病学领域的权威学者应该知道大剂量服用这种药物的后果,除非她自己不想活了!”
白启帆连忙打断:“小蔡,我想该给你好好说明一下,这种致幻类药物属于兽类镇静剂,除了在某些场所充当毒品,医学领域已经少有人用。像李宛冰那样杰出的精神病学者,就算她真的患有躁狂症,也不太可能选择这类快被淘汰的药物。”
“你是说有人暗中给她下药?”
“这药物和yáo • tóu • wán不一样,在不影响意识和记忆的情况下,能改变人的知觉、思维,左右人的情感,达到一定剂量时便会引起幻觉和情绪障碍,引起视听幻觉,使人脱离现实,进入亦真亦幻的境界。你们说医院有人反映李万宛冰言行暴戾,长期表现出一种精神病状态,这就很难断定究竟是药物造成了她的精神病态,还是她本来就具有精神病的潜质。”
说着,白启帆举起手中的药物样本:“这种药物的半衰期为10至50小时。被害人被投放了这种药物,会丧失痛感,拥有绿巨人一样的力量,思维混乱、感觉迟钝、产生幻觉,因此导致进攻行为或自残行为。如因为思维混乱、自控力太差在浅水滩中也会活活溺死;因感觉迟钝、痛感消失又无力辨别方向在完全可以逃生的火灾事件中被活活烧死……”
“李宛冰完全有可能是行为失控而坠楼。”重光陷入了沉思。问题是,作为一个颇有经验的精神病医生,怎么会被人暗中下药而茫然不知呢?
“所以我们要关注最匪夷所思的地方,我发现死者的手腕部乃至手指有细微的擦伤,这些伤痕看上去非常微妙,我从皮肤组织里面解析出一些化学成分,其中竟含有另一种致幻剂成分。这种致幻剂极易被人的肌肤表皮所吸收,所含的特殊成分药效强劲,只要微量就会使人产生幻觉,目前国内还未引进,只在欧美少数几个国家才有,还处于实验室研发状态。”
“两种致幻剂?什么意思?”
“难道是这医院里面埋伏了两个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