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上后姮以汐有些踉跄地往后倾倒,由于双手还抓着氅领,扶修又单手扶住了她的肩侧,所幸没再发生前些日在鬼蝶殿的事情。
针瓣如阑灯浮落,似花间酒,宛人间月。
气氛稍微有丝丝暗昧,姮以汐急忙低下头。她仓促地把大氅作交领内裳穿,并将蝶带绕在扶修腰上,每个步骤都十分小心,生怕自己再有任何一寸地方碰到扶修。
扶修活了这么久,还没哪个女子为他束过发,更别说这般更过衣了。
他本只是想跟姮以汐开个玩笑,却怎料她竟没有拒绝。
不知为何,这一刻扶修突然浮现起寇久失踪前一晚,问过他的一句话。
——少爷,您能不能像个男妖?
系好腰带,姮以汐便转过身,沿着忘川河外流的长岸,朝谷底深处走去。
扶修跟在其后,细细看着姮以汐发上那根垂簪,还偷偷用食指勾起几缕银丝,或将落夹在发上的针瓣取下。
这些小动作被忘川河的倒影捕捉,姮以汐发现后停下步子,转过头,眉头微沉,“扶修。”
“嗯?”扶修那不太安分的手,立马藏在身后,挑眉一笑间,颇有番痞味,“大人,怎了?”
面对扶修的装葱卖蒜,姮以汐竟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沉默地转过身,加快前进的步子。
得了点好处的扶修立马就有些皮痒痒地得寸进尺,大步上前与姮以汐并排着走。能多近就悄咪咪地挨多近,近到姮以汐已经走到河岸边沿,无处可退。
当扶修感受到那丝久违的冷眉杀气时,才马上往另一边速移,“这谷底咋回事,一个人影都没有!”
姮以汐收回了凛然的目光,低头瞥见手腕那镯子,才想起由于刚才更衣的仓促,竟将这东西给忘了。
但这镯子从扶修戴到她手上时,倒十分有灵性地变成了适合她手腕的尺寸,怎么也取不下来。
姮以汐尝试了一会后,将手抬至扶修身前,“我取不下来。”
就在此时,不知从何处飘来一泡泡,它轻盈地飘到扶修额间,最后与额一碰,“嘭”地一声,破了。
还未见其影,便先闻其声。
“扶修哥哥啊——!”
姮以汐和扶修随着这声,望向河对岸。
秦术还是那副高冷霸总的模样,身旁古月不停朝他们招手,看起来气色很是不错,但却不见贪吃鬼。
古月抓起裙子,就直接往河里蹦,踏着水花朝扶修冲去,上气不接下气地,“刚才!刚才……”
就在古月要冲到扶修跟前时,扶修蹙眉一躲,一手捏着鼻子,一手僵直对着古月,“停!你怎么这么臭!”
那是一股又酸又涩的味道,姮以汐很快便注意到古月头发和身上沾有不少透明黏液,“这是什么?”
“诶,小嫂嫂!”古月刹住了车,看向姮以汐,抓起自己的一撮发尾,撅起嘴,“就是这臭东西把古月臭晕了!我用泡泡好像也洗不太干净,不过现在臭久了也就闻不到啦!”
“你掉粪坑了?”扶修又后退了一大步,满脸嫌弃。
姮以汐朝河对岸看去,秦术刚踏上河面。
姮以汐问道:“那是有什么吗?”
“是呀!有好多好多超级臭超级大的虫茧!”古月边说边用手大幅度比划着,“还能看到里面在挪动的虫子,咦~超级恶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