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岁月辗转,恨朝暮沧桑。
繁华之外,皆是无奈。
——婉婉愿一生都随着公子,公子去哪,婉婉就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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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婉。
这个早已深藏于血腥下的昵称,随着漫山食人花苞一同露出尖角。
可美丽皆是幻镜。
褪去虫蛊,只剩一具残骸。
且每一节尸骨,都被深扎上了足有三寸长的锥钉。
完完全全就是肉眼可见的残忍。
归寻将蝶簪放入棺中,擦去棺沿的尘土。
他看见慕青的眼里是有东西的,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赌的便是这个。
可是,扶修的出现,将这个“赌”的赢率降低了太多。
慕青沉眼看了一会棺中的尸骨。
五百多年,对于他来说,并不算长。
棺中女子生前的一颦一笑,他还清楚记得。
但儿女情长从来都不是他的软肋,也不需要。
“轮回未必是件好事。”慕青只是淡淡一语,将棺木合上后,转身瞥向了扶修和姮以汐的位置。
“慕青,是你违规在先。”血莲之上,扶修直着身子站在那,微抬着头,护紧了身后的藤蔓。
“我承认,所以我在清理错误。”慕青倒也是在意料之外的豁然。
“你的错误凭什么由他人承担?”
“扶修,你在跟我耗时间。”慕青说完,目光就盯向了那护住姮以汐的藤蔓,冷眉间透着刺骨的杀意。
扶修再清楚不过,自己单独对付慕青并没有多少胜算。至于那个三界祸患,若是将花镜加持于他,定会助纣为虐,他可背不起这锅。
此刻,他只能赌,赌生前承有慕青一半血液的姮以汐。
额眉血,绽彼岸。
沉睡于藤蔓中,姮以汐双睫间含着一颗水珠,它泛着刺眼的光芒。
泪,顺着皙白的脸颊缓缓滑落,滴在那双满是血的大手上,将凝血融淡。
泪眼朦胧间,眸里的珠子失去了最后一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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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婉用尽最后的力气,握住这满是她血的手,声音还是那般温柔,眉眼间绝望的笑意,更像是最后的祈求。
“只求你……求你放过……我们的孩子……”
当第一枚锥钉狠狠刺入婉婉的胸腔,一口黑血喷咳而出,泼染了慕青白净的脸和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