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诜似乎知道会路遇劫匪,才会将国宝掉包;而三个黑衣人又蠢又笨当了替罪羊,最后还因办事不利被干掉俩,想必如今王诜正躲在府里笑呢。
黑衣人死了,这事就死无对证了,价值连城的长信宫灯就这么留下了。
可没你这么办事的啊,路上我出手了啊,雇佣黑衣人的那幕后黑手,怕是已经查到我沈易安头上了。
登时,沈易安就觉得周身都是偷窥的目光。
因担心自己已经深陷险境,沈易安先将萧楚乐送回家,并欲带李勇与他同行。李勇问沈易安要去哪,沈易安如实回答去见小都尉王诜,李勇想都没想一口回绝。
联想张七圣曾说过的话,这李勇出入过延安郡王府,便是已故的宋哲宗登基前的府邸,说不定他与王诜也有交情,毕竟王诜跟赵佶是同一类人,治国问道的青铜,艺术殿堂、吃喝玩乐的最强王者,又怎会错过见识最厉害的剑客疾风剑的机会呢?
“既然你不愿保护我,教我几招保命的招数总该可以吧?”
李勇与沈易安对视,半晌蹦出一个字“跑”。
沈易安愤恨离开,嘱咐沈通达,给李勇的酒务必兑上五成水来。
不知道王诜是否在大内吊唁,沈易安也不像贸然前去,便让程禧送信去驸马府,自己则在沈园坐等。
积雪已经融化,沈园露出原本的面貌,青石板的路面,路旁花丛矮树,还有沿着水畔而建的游廊……
沈生感慨:“若是往年春日,园子里一派生机,花花草草好不热闹。今年就不行了,垂柳都被砍了,剩下的花草就算长起来也没得相映成趣。”
园子里没树的确让沈易安很头疼,正所谓树挪死人挪活,就算移来足够大的树,只怕也是白忙活一场。
既如此,只能改变策略,赋予园子更多功能性,让观赏与功能并存。
想想李诫那边的滑梯之类也该差不多了,是时候安顿在园子里了。
沈易安沿着游廊漫步,走了一圈回来后终于见到气宇轩昂的王诜。
沈易安开门见山,显然王诜也并不想绕弯子,直接道:“我那日走得早,并不知路上他们会遭劫,不过想把这宫灯留下。孙广是接替胡爷跟西夏人交易的,可这明明是中原的古玩,凭什么留在西夏皇宫?他李乾顺也配?”
王诜把话说的如此轻松,沈易安真是恨不得给他来个一剑封喉。你这往小了说是恶作剧,往大了说是制造宋夏矛盾。
“可现在的问题是,不知道什么人劫了他们,还惹出命案,牵扯到我。”
王诜一笑:“小兄弟急什么?我王诜这么些年难道白活了?罪魁祸首我已经猜到。”
沈易安压抑怒意道:“只怕驸马爷早就知道了吧?”
王诜摇头:“对天起誓,我之前绝对不知。我本来也不过跟孙广开个玩笑,掉包宫灯也是为了多欣赏几日,放在你家我放心,哪知这几日被大家强留在大内,根本没法联络你,等我出来,才听说这命案。”
沈易安竖起耳朵等着听王诜的分析,只听他说:“听说死者本来共兄弟三人,现在死了两个,一定是黑吃黑了,失踪那个就是罪魁祸首,温府尹也觉得如此。只不过他恐怕已经远走他乡,追也追不回来,这案子就这么了解吧。”
这漏洞百出的分析根本就是来插科打诨的,潜台词倒是像“你沈易安也别再追查了”。
老狐狸!
沈易安也不想再跟他周旋,但是宫灯既然在他沈家大院,让他再吐出来那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于是沈易安道:“这宫灯我已经妥善保管,现在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这事。”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宫灯,权当我送小圣人的谢礼。”
“哼,无功不受禄。”
“怎会无功?”王诜笑道:“我这几日被留在大内,就是因我跟大家说耶律洪基驾崩、耶律延禧继位之事应验了。辽国皇宫派人快马加鞭来报,不等那使臣开口,大家就抢先开口,连庙号都说的一丝不差,那辽国使臣惊呼不可思议,他可是辽国最快的信使。”
这是间接又让赵佶装了个大写的毕。
一人一个说法,案件太过迷离,沈易安只想尽快抽身,不愿这边招惹飞贼,那边被宇文昌龄盯着,最后还有王诜这狐狸跟他玩聊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