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风舟道:“果然是未经教化的狗鞑子,元廷内尽是些穷凶极恶,吃人不吐骨头的蛮夷无赖,那有几个中看的东西!”
那贵公子一展折扇,狠声道:“贼厮,你敢辱骂朝廷?”
叶风舟道:“所谓折扇,乃怀袖雅物。古人云:非关秋节至,讵是恩情改。掩颦人已无,委箧凉空在。何言永不发,暗使销光彩。那是何等的心怀意境。似你这不伦不类,故作风趣之人,在寒冬时节尚摇来挥去,简直贻笑大方。”
那贵公子只气得满脸通红,忽将折扇一合,右掌探出,径朝他脸颊打到。
叶风舟左臂向上一格,右手已抓住他的折扇,暗运三成内力,猛往怀里一拉。
那贵公子若不撤手,当即连扇带人都会被拽倒在地。仓促间只见他马步一沉,左手攥紧往回一撤,身子只略微晃动一下,折扇居然被他抢了回去。
叶风舟不由一惊,暗付:“此人年纪不大,竟能抵得住我三成功力,内劲与‘龙虎十象功’心法相似,想来许是谷梁飞鹤另外一个徒弟。”晃身疾跨两步,又飞速捏住扇骨。
那贵公子陡然猛抬右手,成虎爪式向他肩膀抓到,道:“贼厮敢尔!”
叶风舟见他来势凶猛毒辣,正欲以罡气震断他的五根手指,忽转念道:“此人年纪轻轻,内功便修到这等境界,也非朝日之功,得饶人处且饶人罢。”当即卸去内力,骤然撒开手指。
贵公子遂跄跄踉踉倒退数步,被杜、钟二人上前扶住。
叶风舟微微一笑,道:“佩服、佩服。”
贵公子却勃然大怒,大喝一声道:“拿下!”
江上飞鹤杜远明、山上飞虎钟无愧随即一左一右,扑将过来。
忽然门外人影一闪,有个娇小身影飞奔而入,骂道:“我把你个无耻小贼,敢丢下本郡主不管!”
遂又听一声暴喝,道:“且慢!”只见那位贵公子满目欢喜,竟痴痴盯着进来的娇小身影。杜远明、钟无愧忙一收手,退在他背后。
叶风舟叹口气,道:“你不回王府,来此作甚?”
桂暮秋笑盈盈的看着他道:“小贼,本郡主说过,除非你亲自送我回去,大丈夫岂能言而无信?”
叶风舟皱眉道:“奇了,那话是你说的,我当时又未应允你,怎算言而无信?”
那贵公子躬身施礼,含笑道:“郡主,你无事罢?”
桂暮秋一愣,道:“张珪,你怎在这里?”
叶风舟闻言恍然大悟,这贵公子原是当朝奸相张弘范之孙张珪,王府两大高手对其唯命是从、俯首帖耳,便不足为怪了。
张珪道:“郡主于数日前下落不明,在下奉桂王爷之命,家父嘱托,故率王府悉数高手四处查找。”
江上飞鹤杜远明躬身道:“启禀郡主,皇上在九月九日重阳节传下圣谕,着王爷将郡主许配与张世子,择日完婚。王爷唯恐有失,特命张世子与小的们出府迎接。”
桂暮秋捂嘴咯咯娇笑了会儿,道:“尔等回去禀报王爷,本郡主业已和旁人结为夫妇,不劳皇上伯伯费心,父亲他老人家系念了。”
张珪顿时大惊失色,慌道:“此人乃何府王侯之嗣,可配得上郡主么?”
桂暮秋脉脉含情看着叶风舟,柔声道:“并非甚么王侯将相之子,此人便在眼前。”
张珪闻言不由面目瞪口呆,语无伦次道:“甚么,是他?郡主,怎会是他,他乃一个汉民......”
叶风舟也被她的话骇得心惊肉跳,低声斥道:“你净胡乱说些甚么,我何时与你结成夫妇了?”
桂暮秋仰起冻得红扑扑的小脸,道:“小、风舟,这几日你与我食则同席,卧则同房,不算夫妇又算得甚么?”
张珪见郡主只顾盯着叶风舟说话,心头本已无名火大起,见二人还不时窃窃私语,更为恼怒,陡然间神色狰狞,道:“我把你个大胆贼厮,敢对郡主无礼!来吖,与我拿下,回府交由王爷处置!”说着话,晃身抢在前边,挥拳便向叶风舟迎面打将过去。
杜远明、钟无愧面面相窥,心想此人若真是那小郡主夫君,桂王爷的乘龙快婿,惹他岂非自寻死路?因此双双呆立当场,也不敢冒然出手。
叶风舟眼瞧张珪双拳呼呼打到,身形略微一晃,错步往旁避去,瞬间早已躲开。接着左使‘缠丝剪云手’式,扣向他手腕脉门,右出兰花指中的‘指天射鱼’式,点在他腋下穴道。
‘缠丝剪云手’乃江湖擒拿术中至高无上的手法,端的是玄妙非常、天下无双。而‘兰花指’实是前朝侠侣展思君、李玉茹夫妇,糅合道教二大心经所创之独门绝技。寻常人一式便难抵挡,何况他自学‘紫玉玄经’后,左右真气分开使来,一阴一阳,合而击出。
杜远明、钟无愧二人莫说见识过这等玄功,便连听也未听过,只惊得四目圆睁,眨也不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