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采苓面无表情,道:“甚么桂章之女,甚么孛儿只斤·瑶瑶,慕容楚楚的,我从未听说过。你这般的长篇大论,意在掩饰些甚么?安大哥,你若与她成婚,必遭天下人耻笑,背负上不忠不义之骂名,话已至此,多说无益,你好自为之!”又谓之谷青道:“咱们走,去寻叶大哥。”
展轻尘大喝一声,道:“想逃,没那么容易,来吖,与我拿下!”
呼啦啦从外面跑进几十名锦衣亭卫,亮出兵器将三女围在中间。
谷采苓螓首轻摇了一下,叹息道:“安大哥,你信我还是信她?”
安子衣稍作寻思,抱拳道:“请采苓姑娘先回房歇息,等在下请来展老舵主再作计较!”大声道:“不得无礼,好生保护月英宫贵客!”
亭卫们将兵器纳入鞘内,躬身道:“是!”
展轻尘轻咬一下嘴唇,道:“不可,若教她们逃去怎么办?”
谷采苓微微含笑,道:“在未查明真相之前,我们那也不会去。”言毕,姗姗迈进房内。
安子衣忙朝她躬身作揖,道:“采苓姑娘,多有得罪!”说完,转身欲飞奔而出。
展轻尘伸手拉住他,道:“子衣,为防有变,你在此与亭卫严加防范,我自去请父亲来。”
安子衣道:“也罢,速去速回。”
展轻尘嫣然一笑,道:“小心行事。”遂转身跑出昭阳院大门。
安子衣在院内踱来踱去,百思难得其解。
忽见谷青站在门内盈盈万福,道:“安公子,宫主请你进来。”
安子衣迟疑片刻,道:“遵命!”抬脚走入厅房。
谷采苓坦然自若道:“安大哥,请坐。”
安子衣落座问道:“多谢,不知采......姑娘唤我何事?”
谷采苓笑道:“安大哥,你与她共处这些时日,怎就未发现有些荒谬,没看出一点端倪么?”
安子衣院中寻思许久,此时颇觉展轻尘分析的极合情理,沉声道:“姑娘若非慕容楚楚,暂且请毋须多言,捱至那展总舵主到来,自会还你一个清白。今日在下敬你是客,还以礼相待,若再如此口无遮拦、胡言乱语,休怪我等冒犯。”暗地里已把眼前之人当作了慕容楚楚,整颗心已按耐不住的怦怦直跳。
谷采苓长叹一口气,道:“事不关己,关己则乱。如若叶大哥在此,何须费这多波折,早将那假扮轻尘妹妹之人拿下,问个端详了。”
安子衣一个字却也没听进去,竟喜忧参半的暗付:“倘她果真乃慕容楚楚,定因旧情难忘,一颗心还系在我身上,得知我要结婚,便不顾危险的前来干扰阻止,思来直教人感激涕零。然等老舵主来了识出破绽,又该如何是好?难不成我眼睁睁的瞧着,大伙蜂拥而上将她拿住,然后......”想到这,腾地站起身来,道:“慕容姑娘,你快逃吧!”
谷采苓闻言微微发愣,惑然道:“甚么慕容姑娘?安大哥,眼下臆度官兵都埋伏在四周,你教我们逃往那里?”
安子衣急道:“毋论去那里,先离开雁荡山再说。”遂冲门外喊道:“你们都下去罢。”
亭卫们齐声应道:“是!”随之撤出昭阳院外。
谷采苓更大惑不解,道:“安大哥,这是为何?”
安子衣颤声道:“姑娘,此刻趁尘儿不在,我先送你们下山去,容后再作计较。”
谷采苓无奈的皱眉暗付:“正所谓爱之深,情之切,看来安大哥心里全是那位慕容楚楚,才导致方寸大乱。”当即摇摇头言道:“安大哥,小妹.....”
安子衣神色骤然慌张起来,道:“姑娘,且听在下一言,速速离去,日后我自会向你细说分明。”
谷采苓瞧他语无伦次,遂萌生了恻隐之意,道:“作罢,就依你之言。”
安子衣登时大喜,忙疾步行向门外,旋言道:“三位姑娘紧紧跟在后面,我亲自送你们下山。”
谷采苓想来也觉有些惭愧,虽察出那女子并非展轻尘,但也不敢十分断定,她便是朝廷派遣的暗探细作。待要解释几句,又见安子衣神情惶恐,不得已朝谷青、谷兰点点头,随在他的身后。
孰料四人方迈出昭阳院大门,突然右侧人影一闪。
只见展轻尘五指成爪,恶狠狠向谷采苓双目抓去。出手端的是快如闪电,势如苍鹰凌空扑食。
安子衣大惊,心道:“这是甚么招式,怎这般迅猛?”一念未歇,早遂运起‘灵狐踏雪’式,移行换位堪堪挡在前面,急施缠丝剪云手去扣她的手腕。
不料展轻尘瞬息化爪为掌,双臂往回疾撤,竟‘啪’一声打在他身上,接着并指朝谷采苓‘眉心穴’点到。
安子衣登觉喉间一股鲜血翻涌,‘噗’的喷将出来。又跄跄踉踉倒退数步,方才拿桩站稳。
谷青、谷兰赶不及拔出宝剑,晃身便迎冲上去。
遂闻‘噗噗’两响,二女迎面摔倒在地。
谷采苓趁隙顿足一纵,越过展轻尘头顶落在丈余开外。
没想到展轻尘变化极其神速,早使一招嫦娥奔月式,拧身风驰电掣赶了过去,并指在她腿后的‘委中穴’上一戳。
谷采苓只感像被针尖刺了一下,顿觉右半身气血凝滞,忙一招‘飞鹤冲天’式,才落地复飞起丈余来高。
安子衣大叫道:“尘儿,住手!”
展轻尘似未听见,挥掌又向前激射而去,霎时已挨在谷采苓左肩,只听‘啊’的一声痛呼。
谷采苓仰天喷出一口鲜血,噗通坠跌在地。
安子衣见展轻尘出手招招致命,绝无半点怜悯之心,不由大骇,急双脚一顿径冲过去,使招‘水底捞月’式,展臂环在她的腰间,滴溜溜升起往回一转。
只稍微这么一瞬之间,谷采苓便趁机深吸口气,仓猝抱元归一,调息运功。
展轻尘怒目娇叱道:“安子衣,你做甚么?”
安子衣忙松开她,道:“尘儿,你且听我说......”
那知展轻尘倏地一声低吼,竟发出股股浑厚阴柔内力,先探掌打在他胸口上,跟着又逼向朝谷采苓。
安子衣遂不及防,被震得如狂风中枯叶般落入院内,也‘噗’的喷出一口鲜血,昏昏沉沉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