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小宛见他脸颊血肉斑斑,眼凸鼻翻,双唇紧紧贴在齿上,禁不住“咕咚”咽了下口水。道:“你、你......”
安子衣迅速戴上面罩,道:“让两位姐姐受惊了,小弟该死!”
三人不再多言,边低头赶路边忍不住的胡乱思量。
非止一日,进入邑境辖地。
邑境又称东瓯,汉初属闽越。汉惠帝三年,立东瓯国,邑境为其封地,都城位于现在的临海。汉武帝建元三年,东瓯国举国内迁,地废。建元六年,为东越王封地。始元二年,为回浦县地,属会稽郡。南宋著名江湖派诗人戴复古(字式之),便生于此地,其著作《柳梢青·岳阳楼》更享誉古今,云:“袖剑飞吟。洞庭青草,秋水深深。万顷波光,岳阳楼上,一快披襟。不须携酒登临。问有酒,何人共斟?变尽人间,君山一点,自古如今。”
冷小宛眺望着群山,道:“双儿姐姐,过了九龙湖便到雁山了。”
伊无双见湖周黛峰如眉,翠岭逶迤。湖中碧波如镜,岚影倒悬。波光蓝天一色,绿树修竹相映,景色极为旖旎。畅然道:“此处峥嵘风景,比之太姥山有过之而无不及!”
安子衣疑忌道:“两位姐姐为何不走通衢之大道,却净挑这些山林捷径?”
伊无双嫣然一笑,道:“枢密院虽因元帝之死迫不得已撤军,但定会沿途潜匿许多暗探细作。咱们此来只为寻找风舟大哥,沿途少生枝节为妙。”
忽听冷小宛小声道:“双儿姐姐,那些是甚么人?”
伊无双忙凝视顺指望去,但见岸畔一家酒肆前的空地上,呈品字形摆放三张方桌,十余人正围坐着把酒高谈阔论。
安子衣定睛一瞧,随即大叫道:“那个商贾模样之人,乃官商右九卫富金山大哥!”旋飞奔过去,道:“飞雪踏梅,虎匿龙吟!”
富金山显然有些惊讶,扫量他几眼,道:“燕栖南城,水荡舟溟。群鸟飞绝,孤宿兰亭!”
安子衣抱拳道:“富大哥,咱们又见面了。”
富金山打个哈哈,道:“诸位、诸位,且请听我引见,这位脸戴面罩之人,乃雁山飞虎刺卫。”说到这里,看着安子衣,道:“还未请教兄弟大名?”
安子衣道:“在下安子衣!”
富金山跟着说道:“对、对,雁山飞虎刺卫安子衣。安兄弟,这几位是国清寺觉悟大师、云阳派掌教寒山法师、丐帮新任帮助吴大通!”
觉悟大师鼻孔向天,道:“安兄弟,叶风舟那恶贼现在那里?”
安子衣笑道:“在下不得而知,敢问大师找寻叶大哥有何贵干?”
觉悟大师一拍桌案,怒道:“少装模作样,那厮重伤我国清寺四大金刚,现在还昏迷不醒,你说有个贵干?”
丐帮新任帮主吴大通腾地站起身,叫道:“还有我丐帮上下数十条人命!”
伊无双进前问道:“子安,怎么回事?”
觉悟大师在国清寺中辈分极高,一向是颐指气使惯了。喝道:“怎么回事,叶风舟杀了我们三大教派上百名弟子!”
冷小宛柳眉一竖,娇声叱道:“我把你个大和尚,胡言乱语些甚么,风舟哥哥乃顶天立地的坦荡君子,怎会作出如此离经叛道之事?如果作下了,也是你们那些弟子罪该万死!”
觉悟大师怒不可遏,道:“叶风舟早和元廷郡主结成夫妇,还称甚么坦荡君子!”
伊无双早看破了其中必有蹊跷,忙道:“大师,你们这是要往何处?”
寒山法师道:“我们自然要往芙蓉峰,向展南征讨个公道!”
伊无双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咱们也不必作无谓的口舌之争,等到了雁山之巅,彼时一问便明端详。”
安子衣也感到满腹疑团,道:“双儿姐姐言之有理,吾等随大家一同前往雁山总舵。”
冷小宛哼了一声,道:“倘果真遇到风舟哥哥,你们谁还敢如此狂妄!”言毕,转身便走。突觉一股刚猛劲风袭向背心,急忙顿足一跃,道:“甚么人?”
觉悟大师见偷袭失手,面红耳赤的道:“老衲只是试一试女施主的武功。”
冷小宛狂怒之下,叱道:‘你妄为一代宗师,行为竟如此卑鄙!”随即反手“啪”的就是一掌。
觉悟大师猝难及防,面颊早中一着,这下老脸更无地自容,叫道:“各位朋友,这女子便乃叶风舟那贼厮的妻子!”他这句话不过随口说出,意想激起公愤。
孰料冷小宛居然大刺刺的道:“不错,我正乃叶风舟未过门的妻子,诸位欲想怎样,划个道道出来!”
伊无双急忙阻止,道:“宛儿,休得徒惹是非。”
冷小宛傲然道:“双儿姐姐,是便是,不是便不是,怕他们作甚!”
只见吴大通厉声道:“招认便好!我丐帮数十条人命,俱死在叶风舟手中,这笔帐如何算法?”
伊无双道:“吴帮主,这其中必有误会,等到了雁山总舵,展老亭主自会给诸位一个交待。”
寒山法师道:“那我们云阳派弟子,又该如何开解?”
伊无双微微一瞥,道:“法师怎就一口咬定,云阳派数十名弟子,都惨死在叶风舟剑下,难道是你亲眼所见?”
寒山法师双目瞪得溜圆,道:“若非贫道亲眼所见,怎敢冤枉赫赫有名的玉面书生叶大侠!”
伊无双鄙夷的盯住他,道:“请问大师,你是如何脱身的?莫非你与叶大哥交情匪浅,他故意放了你一条生路?”
寒山法师道:“那时幸亏老衲轻功了得,才得以脱身。”
伊无双道:“是么?小女子这身武功是叶大哥亲授的,你可敢当着众人面前,与我比试一番?”
寒山法师哈哈大笑,道:“请问姑娘,如何比法?”
伊无双点了点头,道:“咱们凭真本领,看谁先渡过九龙湖对岸!”
寒山法师略一迟疑,道:“比就比,老衲还怕你不成!”
伊无双附耳对安子衣、冷小宛道:“等歇见机行事,你们先脱身再作计较。”说完,娇喝道:“大师请!”双足一点,闪电般“嗖”的向湖心射去。
寒山法师气运丹田,忽地拔地而起,竟如大鸟般腾在半空,旋落下踏水而行。
冷小宛一拉安子衣的衣袖,道:“走!”蹭蹭也飞追其后。
觉悟大师叫道:“那里走!”又见唰的一道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