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天气最是瘆人。
玄武楼这边是风景区,一到夜里就没什么人,尤其是这么冷的天。所以,即便封霆煜和盛卿尧两人打得要死要活也没人围观。
“你去死吧!”
又几十招对战之后,封霆煜不知道在哪儿抓到了一片玻璃,直接扑上去就朝盛卿尧心口一划,玻璃片的杀伤力不比军刺弱。
盛卿尧原本要躲,晃眼却看到陆汐手里拿着他放在车里的匕首,眼神似乎也有些不对,于是他心一横准备赌一把。
就在玻璃片要扎进心口时,盛卿尧忽然不挡不避朝陆汐那边倒了过去。
于是这一瞬,陆汐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举起手,她手里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进了封霆煜的腹部。
噗!
热腾腾的血直接喷了陆汐一手,但她不为所动,或者说,她压根就没意识到自己捅的是心里最爱的男人。
她的目光从刀柄缓缓移到封霆煜脸上,那是种无动于衷的眼神。
封霆煜懵了,整个人都懵了!
他甚至感觉不到痛,只觉得心在裂,活生生裂成了碎片,他所有的坚持和守护好像在顷刻间崩塌。
“汐汐……”
他喊她的声音都是哑的,透着无法言喻的酸楚。他握住了她握刀的手,却发现她死死拽着刀,还在把刀一点点往他肚子里捅。
“汐汐,我很痛!”
封霆煜眼圈都红了,泪光在他眼底闪烁着,很快就要决堤的样子。如果不是盛卿尧在这儿,他真的会哭。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伤心了。
“你不可以杀阿尧。”陆汐的声音很冷,也很伤人。
那么我呢?
你怎么忍心杀我呢?
封霆煜唇角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他不停地告诉自己陆汐是因为生病,是因为精神分裂才这样。
可他依然难过极了,为什么她神志不清的时候护着的是他的仇人?为什么不是他?
“以后你若再伤害阿尧,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陆汐说着狠狠一咬牙,倏然抽出了匕首,一股冒着热气的血瞬间飞溅而出,染了地上白皑皑的雪。
封霆煜无法控制地往后踉跄了几步,硬撑着才没有倒下去,血顺着腹部流,把长裤都染透了。
昏暗的路灯光落在他脸上,照得他那张脸像是从坟地里爬出来的死人似的,土黄土黄。
盛卿尧唇角轻不可见地扬了下,走过去搂着陆汐道:“小汐上车吧,我们回家了。”
“嗯!”
看到陆汐又上了车,封霆煜心颤了颤,想要走过去阻止,谁知盛卿尧油门一轰,越过他绝尘而去。
“汐汐……”
浓浓的血气从喉咙里冒出来,顺着唇角流。封霆煜踉跄着蜷缩了下去,脸孔低垂时,晶莹剔透的泪顺着鼻尖流。
是他输了吗?
为什么心头生出了万念俱灰的感觉?
为什么上午还跟他缠绵悱恻的女人,晚上就跟他的仇人走了?
陆汐,上辈子是我欠你的吗,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