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尚且算得上一只老谋深算的正经狐,入夜就成了卖弄皮毛尾巴的骚狐狸。
慕惜辞的视线落到那片暗红的衣摆之上稍作停顿,继而不着痕迹地敛了敛眸,她说不准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究竟那一种才是真实,她甚至感觉无论那种都不是作假。
运筹帷幄也好,风流放荡也罢,都是她面前的这位“七皇子”。
有意思。
慕大国师扯扯唇角,不再继续盯着那片衣摆,她抬起眼睫目视前方,墨君漓感受到她目光收回,心下略略松了口气。
好险,差点惹这小丫头生气。
墨君漓蜷了蜷藏在袖中的手指,两世为人,他而今的性情照着前生变了不止一星半点。
许是从前压抑大了,今世的他格外多了几分任性妄为,方才便险些没了尺度。
少年闭目,掌心已然渗出了一层薄汗,他不确定慕惜辞的情况是否与他猜料的一样,但他清楚,无论一不一样,惹怒她都不是什么好点子。
若一样,他有极大的概率横死当场;若不一样,他也会无形失去这么一个天赋极高、前途不可限量的可靠盟友。
——得不偿失。
墨君漓抖抖眉梢,引着慕惜辞踏入室中密道,石墙两侧的灯笼依次燃起,她跟着他走进这掩藏于听澜水榭之下的地牢,并在地牢纵深之处,看到了那被捆锁在长石凳上、容色苍白、断了一臂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