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的几天里,这种情况又再发生了一次。
清晨醒来的傅衍发现自己之前好好包扎的伤口又开裂了,白净的纱布染着血就落在旁边,染得周围一片狼藉,伤上加伤,在他好不容易要习惯了这种十指连心的疼痛的时候再度将所有的伤口都剥开。
在他沉睡的时候,那种情绪再度掌控了他的身体。
傅衍不知道这种情况什么时候就会再发生,没有办法的他只能在夜晚入睡的时候让人把自己绑起来,等醒来的时候再让下人帮自己解开。
这种做法看起来挺古怪的,但是他已经没有办法了,再放任下去夜晚的“他”会做出什么他也无法预料。
这些天,顾问声依旧没有回来,傅衍和他的交流仅限于短短的视频时间。
傅衍没将他晚上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告诉顾闻声,他看得出来,顾闻声现在的状态也差极了,他有他的烦恼,顾闻声也有他自己的,还是不要再加干扰了。
顾闻声的确烦恼极了,他的情况没比傅衍好到哪里去,有时候说着话突然就失去了意识,等他在回神的时候自己已经做了许多事,身边的人都战战兢兢的,活像之前的他多么的凶神恶煞。
为了验证这一点,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放置了相机,准备录制下自己失去意识之后的画面。
但后来顾闻声发现,存储在相机里的视频在他失去意识的两分钟后就断了,画面清晰的记录着原本坐在桌前的自己突然站了起来,四处环视了一下就选定了一个方向,正是相机所在的位置,接着慢慢靠近,最后的画面只剩下他胸前的衣裳,然后画面就断了,视频到此结束。
顾闻声可以确定自己没有哪怕一点关于这些事情的记忆,而画面中自己那张脸上诡异的笑容也让他陌生,他也不知道在他无意识的这段时间里对方到底做了什么,但是他却有一种感觉,对方知道他清醒时的所有举动。
所以他的处境很危险,连带着傅衍的处境也很危险,他怕什么时候这把火就烧到傅衍身上去了。
因为这种紧张与担忧,顾闻声在每天的视频时没有发现傅衍那明显苍白的脸色。
两个人都试图自己多承担一些东西,随着三个月时间的末尾渐渐到来,这层脆弱的窗户纸一直没有被捅破。
***
凌晨四点,一辆轿车缓缓驶进了顾家的宅院中,停在了大理石台阶前。
看守大门的护卫用最快的速度通知了院内的仆人,很快就有人出来迎接。
“二少爷,您回来了!”
面色冷漠的男人从车里下来,眼中根本没有那些卑躬屈膝的仆人们,只将面前的整座建筑收入眼中。
他好像有一段时间没回来这里了,怪想念他的哥哥呢!
顾闻声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径直往屋里走去。
落在身后的那些人好半天才敢抬起头,看主人家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门厅内,这才松了口气。
女仆擦了擦额角的汗,看着车内的司机问道:“怎么回事?少爷怎么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顾家的管家早在几年前就被辞退了,一应事宜几乎都是她在负责,二少爷没说却也默认了她这个身份,多少是因为她是一个聪明人,她没理由去管主人要做什么,只能为他们做好自己能做的事情。
前两个月的二少爷温和不少,连她都要以为事情在慢慢变好,只是今天骤然一见,对上他的眼睛的时候她才发现一切只是她多想了,那眼中毫无缘由的怒气吓得她连呼吸都只敢压抑着。